为了洛昱,她爱的他。
却并没有料想到,迟裔竟然发了疯一般的天天找她,天天找,他丢弃了手头的所有文件,弃之不理,每天开着车子到处找,人渐渐瘦削下来,青涩的胡茬开始增添他的疲意。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假如知道,在T市,还有一个他还在找着自己,她一定告诉他,她在哪里。
可是,来不及了。
都来不及了。
在寻找她的那一个雨天,他喝了酒,出了车祸,重伤,翻滚下悬崖,摔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是人,却不再有人的一丝意识,一丝动作的能力,就连意识也难以控制。
那矜贵的男人竟变成了这样衣食不能自理的植物人。
“对不起,对不起,迟裔,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视线渐渐模糊,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颊,竟触及一片湿润,冰冷刺心。
那样高高在上,一个华丽的王子,却没有了一切,只静静的躺在床上,有着呼吸,却没有意识,一点都没有。
在病房外,迟恒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静静的听着病房内,那凄厉的呜咽,极其隐忍,却还是清晰,白皙的手指渐渐收紧,扣在墙上。
哥,她来了,你最爱的她来了,你还不醒来吗?醒过来,看看她。
一粒晶莹自那斜斜深入鬓角的桃花眼中滑落,滴答,跳跃在冰冷的大理石面上,消失不见。
风冷冽的吹,明明是酷夏,明明是酷暑,明明白天的太阳烫的能够将人烤熟,而夜晚却突兀的变得凉薄。
一道纤细的身影浑浑噩噩游走在街道中。
人群之中。
欢声笑语,却统统与她无关。
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绪。
冷风习习,彻骨的冰凉,单薄,乏力。
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觉得疲软般,毫无思绪,游荡,悠荡。
双手止不住颤栗的抱紧了,那柔顺的发丝慵懒的垂在额间,徒添一丝迷人妩媚。
突然,耳膜中闯进一道声音,是专业的主播声,在电视中传来,却格外的清晰剔透,闯进了她的脑海中,比灯红酒绿的夜还要喧嚣,还要扯向。
“近日,洛氏企业的总裁,著名的黄金单身汉洛昱已经在家中举办大型聚会,向媒体宣布,择日将与柳氏集团千金完婚。两人在四年前已经宣布订婚,但最终由于种种理由并没有下文,而四年后的今天,两人的联婚势必将正处在鼎盛时期的洛氏集团推上鼎盛时期,也为两人的爱情花上完美的句号……”
脑袋中嗡嗡响,那纤细的身影瑟缩着,站立着,视线锁在那干净的液晶电视屏幕上,那抹高大的身影,那邪魅的桃花眼中漆黑幽深,四年不见,他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
结婚?
她的唇角干涩的扯开来,笑得出声,龟裂一片,有鲜红的血液流淌而出,腥红,恶心,心一点点凉透,凉薄。
他,和,她。
她的选择错了吧。
都错了。
清明的眼眸中渐渐浑浊,意识渐渐消散,在嗡的黑暗一片之前,脑海中似是听见了一道惊呼,而腰上多了一只手臂,还想睁眼看清,却已经陷入了沉沉的阴鹜。
柔软的床褥中。
一道浅眠的纤细身影,微弱呼吸。
睁开眼,纤细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惺忪的眼眸中刺入一抹光束,本能的闭上了眼,下一刻,适应的张开了眼眸,触及的是陌生的房间,心一凛,掀开盖着的被子,还好,安全。
这是哪里?
套上床边的拖鞋,其其走出了这个雅致的充满了男性气息的房间,客厅里很宽敞,灰色的组合沙发,巨大的欧式风格的吊灯,黑白灰,简明了然。
墙上挂着几幅抽象派的画,这里的构造和自己家的构造很像。
疑惑间,整理好衣服,其其穿上了玄关里安静的摆放着的自己的鞋子,突然,发现门后贴着一张纸条。
“冰箱里有吃的,饿了自己可以做,离开时请将门锁好。迟恒。”
迟恒?
其其回忆起,昨天自己昏倒前一刻听见的声音,是的,是他。
拿起一旁的简易笔,添上几个字:“谢谢你,对不起。莫其其。”
匆忙走出这个公寓,走到楼下,其其才发现了自己为什么觉得自己那么熟悉这个房子的构造了。
这里就是她的家所在的苍穹花园。
原来他住在这里。
回到了家里,其其收拾了一下自己,幸好,今天是星期日。
记起,孩子们还在刘大姐家里,昨天自己和迟恒去之前,就带着孩子们去了刘大姐家,两个孩子很害怕医院的味道。
打了的,到了昨天车子停的地方,其其开着车,迅速赶到了刘大姐家里,两个孩子正坐在餐桌前,乖乖的吃着早餐。
那细末的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要看到他们俩,自己才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她现在真的只有两个孩子了。
至于他,一次次心冷,够了,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