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
一男一女。
在朦胧月色下,已静静站立着许久许久。
这转角处的空气越来越窒闷,仿若被大片的阴霾狠狠的遮掩住。
在那辆白色的跑车前,其其站立着,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麦绅予正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拽着,任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就像被胶漆黏上了一般。
“你能不能放开我?”其其抬起头,明亮的一双大眼睛带着祈求的看着那高大儒雅的男人。
在下车的时候,她不小心被车门夹到了手,白皙纤细的手上清晰的留下一条青紫的淤痕。
泛着一丝血丝,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被夹的伤势有多痛。
条件反射般,叫出了声。
而在下一刻,其其的手便被一双大掌仔细的包裹进大掌之中,大手的动作无比的轻柔,仿若在对待一件至宝般。
麦绅予并不放开她,在看着她下车的时候,在寒风中,那纤细的身影仿若一片纸片般,一次又一次见面,她变得越来越瘦,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般。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精致的小脸虽然是瓜子脸,但却是那种透着粉泽的嫩滑,微微的透着一些婴儿肥的可爱。
而现在,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听说了她遇到了很多的事,他能够想到她承受的巨大压力,看着她那逐渐苍白的小脸,愈加纤细的身影,他的心就莫名的有些疼痛。
看见她坚强的一面,脆弱的一面,开朗的一面,难过的一面,无论是哪一面,她总是给他一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照顾她,想要疼惜她,想要心疼她。
她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女人,也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女人,总是散发着一种清新自然的素雅,淡淡的,仿若一朵淡雅的茈草般静静的绽放在悬崖的尖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仍旧吐露出那娇嫩的hua蕊。
淡淡的香气弥漫,令人心疼。
心疼的执起她的手,在路灯的映照下,那青紫的痕迹云散开来,几丝鲜艳的红色点缀其上,冰冷的手指仿若冻冰般冷却至极。
凑近嘴边,轻轻的呵着气,想要温暖她的手,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系列举动有多么的暧昧不清。
其其的心一紧,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灼热的目光在追随着她,在狠狠的焦灼着她,她狠狠的推开了麦绅予,向后退了几步。
麦绅予显然没有意识到她会突然推开他,踉跄了几步,不过,突然意识到了他的失态,伸手掩了掩嘴,轻咳了几声,缓解尴尬的情绪,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其其摇了摇头,“没事的。”
她抬起头,看向一脸忏悔的麦绅予,扬起一抹轻盈的笑,想要缓解他的尴尬:“我的手没事,呵呵,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压下心里的怪异感觉,其其推开大厅的门,走上旋转楼梯,走上二楼的楼道处,一派静谧。
长长的廊道内,其其手中拿着包包,一手轻轻拂过墙体,一路朝走廊深处走去。
走至黑色的房门前,稍稍停顿了一下,门内一片黑暗,他还没有回来吗?
伸出手,想要敲门,却在即将敲下的瞬间,停下了手。
他在吗?
夜很深了,他睡了吗?还是还没有回来?
她要不要敲门?可以吗?她会不会吵到他呢?
心里一大堆的疑惑,一大堆的犹豫,总感觉,推开了这扇门,会发生难以想象的事,却不能够确定究竟是什么。
下定决心,伸手,正要敲门。
哗啦。
门在下一刻被里面打开了。
对上了那双邪魅的眼眸,那满谭的幽深,仿若一滩深渊般,夹杂着难以触摸的情愫。
压抑着某些黯淡,和愤怒。
生气。
昏暗中,其其仍旧看到了那高大颀长的身影,有些闪耀着怒气,浑身散发着不可逼近的戾气。
她伸手想要抚平他那紧紧皱起的眉宇,那英挺的剑眉紧紧的向上皱起,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下,一双漂亮邪魅的黑眸满是黑压压的阴霾。
削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笔直的线,僵直,紧窒。
伸出的手在下一刻却僵直住了。
其其有些讶异的看着洛昱那冷冽的眼眸,心顿时漏跳一拍,害怕的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而洛昱跨出一步,高大的身形从房内走出,眼底深埋的是如猎豹般狠厉的精光,仿若能够刺透人的心般。
他怎么了?
不是晚上才分开吗?
洛昱不言语,一步一步紧逼,其其一步一步后退,一个阴鹜,一个颤栗,气氛十分紧密,怪异。
一场硝烟即将要开场。
其其的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在漆黑冷冽的夜里,显得有些湿冷,有些阴凉,手紧紧撰住提包,包有些变形,手心的汗也涔涔流下。她有些害怕,本能的继续向后退了一步,却在下一刻,背脊抵上了冰凉强硬的墙。
手不自觉紧紧抓紧了墙壁,冰冷的触觉,无疑是雪上加霜般的冷清。
手冻得僵硬,被夹的伤痕有些淡却,在温度的来袭之下,并不显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