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了手,门被推开。
没有了雪白的门板的阻挡,没有了一层隔阂,如此的相对,却显得有些尴尬异常。
下意识的,其其往后面一退,不想离他太近,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高大俊伟的身影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刺眼。
沉默了一阵。谁也没有先挑起话端来。
“我要睡了。”既然他不先开口,那不如自己先开口吧,其其拉了拉身上的衣角,将一脸的尴尬掩饰掉,转身开始从衣柜里拿出浴袍,毛巾等衣物之类的,罔顾身后门边站立着的颀长身影,待整理好之后,一眼也没有看过去,便往一旁的洗手间走去。
洛昱几个大跨步,一把伸手将她的手臂抓住,动作猛力到霸道,其其满手的衣物全部被争得散落在地,被迫被他一把板正了身子,面向他。
“你是在向我示威吗?”洛昱俯下身子,劈头盖下狠厉的话语,不难听出他语句之间的忿怒已经燃烧到一定的顶点,再多半分便要喷射而出。
其其伸手使劲想要挣开他的禁锢,但他的力气实在很大,她直直对上他那一双闪烁着危险的黑眸,那细长的凤眼投射出的邪佞气息仿若黑夜撒旦般修罗狠戾。
错的不是她,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是我的房间,我要去洗澡,然后睡觉,就这么简单。”她的目光清冷,勇敢的对上他那双几乎喷得出火来的黑眸,幽深的危险隐隐约约,但她一字一句,回答的铿锵有力。
洛昱没有回话,只是,他紧紧抓住她的手慢慢的越来越紧,仿佛想要深入她的皮肉之中,深入骨髓。
那泛白的指关节愈来愈苍白,修长的手指深深的嵌进其其的肌肤之中,捏出一条条红紫的痕迹,却仍旧不放松。
“你确定?你要睡在这里?”磁性醇厚的嗓音重重的响彻在这间有些窄小的房间,粉红色的沙帏被夜晚清凉的风儿洋洋洒洒的吹拂而起,似是在撩拨着某一弦危险暗号。
夜,静的深沉,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还环绕在耳边,萦绕在气息之中。
有时候,口是心非是最最致命的烈性毒药,比鹤顶红之类的药物更加的奢靡腐烂,瞬间将人的心扉腐蚀干净。
空气开始变得有些僵滞。
洛昱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而莫其其也一直勇敢的对上他的目光,她看不清他那隐晦的黑眸中究竟夹杂着怎样的情愫,是爱吗?那为什么她看不清楚,连半点半分也感觉不到?
那他又为什么要站在这儿,站在这儿僵持着?
乱麻般的思绪开始兜兜转转,既然已经乱了,不如就乱得更彻底些吧。
甩了甩头,她想要甩开脑袋里搅在一起的浆糊般的杂乱。
而这一举动,在洛昱眼中看来,却像极了否定的意味,他的心里甚至已经升起了一种庆幸的愉悦,尽管自己并不知晓这淡淡的放松是因为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一刻,想也不想就追着她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她的误解,她的误会。
在那一刻,他看见了她那双震惊到近乎绝望的眼神,那是他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的。
他竟然推开了那个从小便在他身边一直转悠的小绮绮,那个他为了她伤心为了她恨极的女人,竟追着这个纤细娇小的柔弱身影。
他的脑海中一直闪现着她站在门边那一眼伤心决裂的目光,像一把剪刀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第一次,心脏有种窒息的害怕。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期待着她给他的回答,给她最后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她说不是这样的,只要她否认,他就会留下。
留在她身边。
“对,我要睡在这儿,你走,你走!”其其伸手用力推开他,结果一不小心撞上了他暴露的蜜色胸膛,泛着诱人邪魅的粉泽。
他的浴袍在拉扯中,早已散落在来,看着他穿着的浴袍的模样,其其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刚刚在门口撞见的那一幕。
那位小姐在他的房间里,丝缕未着,全身暴露,他一身松散的浴袍,邪魅俊美。
两个人竟紧紧相拥着。
她还一个人傻傻的洗好了碗筷,在忐忑中挣扎着,是否要主动到他的房间里。
只因,他在用完晚餐后,在她耳边嘶摩的亲昵耳语:“晚上来我的房间,我们一起……”
他故意不说清,但是,那足以表达尽那其中的暧昧意味。
她爱他,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只要是他要求的,她都会照做。
就算是去死,她也绝对愿意的。
这样的爱情究竟是一种幸福,还是折磨?
他从未对她说过他爱她,爱这个字眼,他一直都回避开来,不说清楚。
而她却心甘情愿,待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一起,不顾他人的眼光。
洗好了碗筷,她一步一步走上了楼梯,走到了这间黑色的房门前,挣扎了很久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却对上了那样男欢女爱的一幕。
男主角就是他。
唇齿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