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书房内,樱粟双手背于身后,修长身姿临窗而立。臻首微抬,似望着窗外,又似在思考着事情。桃花容颜潋滟生光,三千青丝如瀑倾泄,一双紫色的桃花眸里端着几分妖艳蛊惑的流光溢彩。
微风徐徐漫进,吹得他青丝轻扬,衣袂翩飞。明媚的阳光自精美的雕花窗外洒了进来,映射在他身上,竟似给他全身镀上了一层金,熠熠生辉,让人目眩神迷。
少顷,身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听到动静,樱粟并没有回头,嘴角却是忍不住地勾起了一抹魅惑妖娆的笑容,若一株摇曳在彼岸的曼陀罗,诱得人踏入鬼蜮而浑然不知。
“风,我就知道你出谷后,定会第一个来找我。”
话落,他转过身来,眼带热切地看着盈步向他走来的幻御风。嘴角渐次勾深的弧度,显示着他此刻极度愉悦的欢畅心情。
见到分别一年的师弟,幻御风也有些开心,素来云淡风轻的脸上也蕴漾上了丝丝笑容。
脚步顿在两步远处,关切地问了一句:“师弟,这一年来你还好吗?”
听他如此问,樱粟淡粉的唇畔挑着几分轻浮邪魅,妖娆的凤眼定定看着幻御风,微沉的嗓音隐隐透着些许蛊惑:“风,没有你在身边,你觉得我会过得好吗?”
闻言,幻御风面色僵了僵。随即垂下眼帘,避开师弟那有些灼灼的炽热目光。
而樱粟却不容他逃避,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一揽,动作快如闪电般的将幻御风紧紧搂入了怀中。
“风,你都逃避了我一年,还是不愿意不接受我吗?”他一手禁锢着他的腰,一手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下颔,迫使他与自己正面对视。
“师弟,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只是你的师兄。”幻御风暗自叹了口气,眼角眉梢流泻出丝丝无力和不忍。“而且,我们都是男人。所以,这样的感情,永远都是不可能的。”
“男人又怎样?我就是爱你!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作自己的师兄!”樱粟冷哼一声,妖娆绝艳的桃花俊脸漫上几许阴沉和冷冽。“风,这么多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对你的爱有多深你应该知道,我就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点心动!”
“师弟,从小到大,我对你有的只是同门师兄弟的情谊。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师弟又何必如此执着?”
说罢,幻御风再次叹了口气,脸上有着深深的无力,无奈疲惫,以及无可奈何。到底要他说多少遍,师弟才能放弃这段不被世俗接受也不被他接受的禁忌之恋?
“不!我不相信!”樱粟紧紧地抓着他的双肩,心痛不已地朝他低吼,“风,这么多年的交心相处,我就不相信你对我真的没有产生过一丝一毫的爱情?”
“师弟,你别这样。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会说谎的,我说了对你只是同门师兄弟的情谊,就一定不会有别的。”
幻御风用力挣脱开师弟的钳制,而后退后一步,从袖中掏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白釉剔花小瓷瓶,递到罂粟面前。
“什么东西?”樱粟紧蹙着眉头,似乎在为他挣脱自己的怀抱而不满。
“师弟,这里面装的是噬血蛊,是我专门针对师弟的毒人体质而饲养出来的。”幻御风看了面色微微有些松缓的樱粟,又接着说道,“师弟,只要将这只噬血蛊种入你的体内,多则一年,少则大半年,师弟体内的毒血就会一点一点地变稀变淡,直到成为不带毒的血液。一旦血液变正常了,师弟身上的肌肤自然也会变得正常。至于师弟的双手,虽然还会残留一些毒素,但这点毒应该再难不倒师弟,我相信你自己会有办法轻易解掉。”
闻言,樱粟怔了片刻。随即猛的抓住幻御风的手,激动不已地问道:“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噬血蛊真的能让我变成正常人,从此以后不再浑身是毒?从此以后想碰什么就碰什么,而不用再带着一副天蚕丝手套?”
“师弟,我说的都是真的,不骗你。”幻御风用力地点了点头,“相信师兄,你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正常人的,跟我们一样的正常人。”
“风,我好开心,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个正常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在乎别人的眼光,一直告诉自己毒人其实也没什么,别人害怕我就让他们去害怕,大不了我不亲近任何人,一个人独来独往,我行我素,想怎样就怎样……可是,即便我自我安慰再多次,心底深处我还是在乎的,我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我更害怕孤独,害怕寂寞,我不想做毒人,不想触碰任何东西都要隔着一层手套……风,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变成一个正常人……”
说着说着,樱粟嗓音变得有些哽咽。因为太过激动和开心,他蓦地将自己的脸埋入幻御风的肩窝,忍不住低声抽泣了起来。
“师弟,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把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的伤心、难过和痛苦全都哭出来,再不用憋着自己了。”幻御风边说,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无声给与他满满的关怀和安慰。“今日哭完了,以后便不许再哭了。以后都要开开心心的,不要让师兄再为你担忧,知道吗?”
“知道了。”樱粟用力擦去脸上的泪,而后抬起头来,不错眼地看着幻御风,情深意切道,“风,以后不要再逃避我了。你若真的希望我过得开开心心的话,就永远不要再离开我。我的快乐是什么,我相信你心里很明白。”
“师弟,我们先不说这些,还是先把噬血蛊下入你体内吧。”
幻御风移开目光,从腰间摸出一柄小巧玲珑的匕首,又执起樱粟的右手,在他的手腕上快速地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而后拔出瓶塞,将瓶口凑近伤口。
瓶里的那只噬血蛊闻到血腥味,很快就爬了出来,没一会儿的工夫,便顺着伤口钻入了罂粟的体内。
幻御风收起匕首和小瓷瓶,一边用巾帕包好樱粟手腕上的伤口,一边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樱粟点了点头:“还好,暂时没什么感觉。”
“那就好,一旦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要记得及时告诉我。”幻御风细细看了下他的脸色,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想来那只噬血蛊没有与他的身体产生什么排斥反应,便暗暗放下心来。“师弟,那你好好休息下,我先走了,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说罢,幻御风转身欲离开,却被樱粟紧紧拉住了右手不放。
“风,别走,留下来陪我。”樱粟眼神灼灼地望着他,语气有着不容抗拒与质疑的坚定。“噬血蛊已经下入我的体内,现在我们有的时间接着说刚才没有说完的事情。”
幻御风轻蹙了下眉头,虽然不忍心伤害唯一的师弟,可又不得不狠下心来说出绝情的话:“师弟,关于这个问题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多谈。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遍了,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情,我自始自终都只把你当做师弟看待,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师弟,听我的话,不要再执着下去了。很快你就会变成跟我们一样的正常人,那么你也应该有正常的生活,只要你愿意,你会找到一个真正值得你喜欢的人。”
“我不要!”樱粟大声吼了一句,满腔的狂炽怒焰自眼底熊熊燃烧开来,“你明知道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为何还要对我说出如此伤人的话?风,接受我的感情对你来说难道就有那么难吗?”
“是!”幻御风用力点了下头,“师弟,我接受不了你的感情!以前接受不了,现在愈发接受不了!”
“风,你这话什么意思?”樱粟心下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面色一寒,他猛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人了?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沉默了片刻,幻御风才开口说道:“师弟,那个人你也认识的,她就是睿小王爷凤紫萱。”
“什么,你喜欢凤紫萱?”樱粟一脸惊讶,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那个女人又呆又笨,又没什么本事,还见着美男就发花痴,你怎么会喜欢她的呢?”
“师弟,我不许你这么说萱萱。”幻御风拧了拧眉,眸中染上丝丝不悦之色。“萱萱聪明机智,又满身灵动之气,哪里呆哪里笨了?师弟,萱萱日后会是你的师嫂,我希望你能尊敬她,不要对她存有任何偏见。我爱萱萱,很爱很爱,淡泊处世了这么多年,我的心一直静如止水,遇上了萱萱,才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爱的感觉。师弟,你知道么,我与萱萱之间的这份情缘乃是上天注定的,每每想到此,我便很庆幸。若不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我想,我这辈子或许就遇不到萱萱了。”
“上天注定?好一个上天注定!”樱粟听完后,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风,你就算要拒绝我,也不用说什么天定姻缘这一套吧?我才不会相信这些鬼话!你想让我放弃你,绝不可能!凤紫萱那个笨女人是吧,敢和我抢你,我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闻言,幻御风眸中的不悦之色加深了几分:“师弟,你不要让我为难!我没有骗你,我与萱萱的情缘确实是上天注定了的!”
“是么?”樱粟冷着脸,不屑道,“我不信!”
幻御风轻叹了口气,淡声道:“师弟,我告诉你一个传说吧。听完之后,你若还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他看了樱粟一眼,而后将凤女传说以及萱萱是凤女转世之身的事情,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听完幻御风所言,樱粟又惊又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久久说不话来,脑海里却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着他所知道的以及刚刚听来的有关于凤紫萱的一切。
她体内莫名其妙地就拥有了一百年的雄厚内力;她额头上有一个不甚明显的灵珠印记;她后背上有一幅凤舞雪莲图;她会风玄神功;她会火玄神功;她会寒冰烈焰掌;她还能呼风唤雨控制电闪雷鸣。
这些异能都不是普通凡人所能拥有的。凤紫萱真的是凤女的转世,他相信,他不得不相信。
可这些都还不是让他最震惊的地方,他最震惊的是她有八个命定相公,以灵珠为证,以雪莲胎记为表象依据。
若果真如此,那自己岂不也是……
“风,腹部有雪莲胎记的男子,真的就是凤紫萱的命定相公之一么?”樱粟面色纠结地看着幻御风问道,语气隐隐有些别扭和怪异。
“是啊,怎么了?”幻御风见他眉目纠结,面色不若之前的阴寒和冷冽,心下不觉有些诧异。师弟之前还那般怒不可遏,此刻却又莫名奇妙地消散了怒气,真奇怪。
“没什么。”樱粟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说道,“风,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说罢,他深深看了幻御风一眼,转身朝与书房相通的内室走去。
傍晚时分,萱萱刚吃罢晚饭,宫中遣人传来女皇陛下的口谕,说是召睿小王爷即刻进宫觐见。
萱萱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一路进宫来到了御书房。
抬头望去,女皇陛下依然是一身明黄紫金滚边龙袍,头戴五彩凤冠,高贵而威严的端坐于龙椅之上。
想着女皇再三对她说过,无人的时候,不须多礼,要叫她皇阿姨。可她此刻却不敢再像先前那般随意了,她几天前血洗瑾王府,杀了四皇女,都不知道女皇会怎么对待她呢。是大发雷霆,狠狠训斥她一通,还是会治她的谋杀皇女之罪?
迟疑了片刻,萱萱双膝跪地,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臣女凤紫萱叩见女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半天都没有说话,面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女皇没说平身,萱萱自然不敢起来,也不敢抬头。她能感受到女皇投注在她身上的淡淡目光,她想她肯定是让女皇伤心了。
可是她却不后悔杀了凤千寻,即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杀了她。就算会惹得一向疼爱她的皇阿姨伤心难过,她也没办法不这么做。谁让凤千寻所犯下的罪过,对她来说是不可饶恕的呢!
殿内静寂了许久,忽听得女皇叹息一声,温声道:“萱儿,起来吧。”
听女皇叫得这么亲昵,萱萱心下一松,站起身后,略带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皇阿姨……”
“萱儿,过来,到我身边来。”
女皇朝萱萱招了招手,见她迟疑着不敢上前,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而后起身下座,径自拉着萱萱的手,牵着她走到御案右侧的一张长榻上坐了下来。
见女皇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和颜悦色,面含慈爱,萱萱愈发不安了。咬了咬唇,她低着头满含歉疚地说道:“皇阿姨,对不起,萱萱惹你伤心了……”
“萱儿,你确实让我伤心了,可我却没法责备你……我也没有冤枉寻儿,她确实很早就存有谋反逆位之野心,我迟早都是要严惩她的,只是会顾念着母女亲情,如何都要留她一命的……哎,寻儿落得今日的下场,也只能怪她自己做孽,怨不得任何人……”
女皇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默了片刻,忽而轻柔着语气说道:“萱儿,你不应该叫我皇阿姨,你应该叫我母皇……”
她话音刚落,萱萱震惊得猛然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女皇,呆呆地问了一句:“皇阿姨,我为什么要叫你母皇?”
女皇伸手抚摸着萱萱的脸颊,笑道:“因为你说我的女儿,亲生的女儿。”
闻言,萱萱彻底呆住了,下意识地说道:“可我的母亲不是皇阿姨的妹妹睿亲王凤清麟吗?我又怎么会是你的亲生女儿呢?”
“萱儿,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女皇抬眼看着不知名的方向,埋藏了多年的真相和往事被她全部道了出来。
原来凤紫萱的亲生母亲是已经过世了的皇后柳清墨,也是女皇此生最爱的男人。当年女皇独宠柳皇后,其它的后宫嫔妃形同虚设。
柳皇后如此独占圣恩,自然惹得其他嫔妃又嫉又恨又妒,可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暗中耍阴谋使手段争来斗去。
纵然女皇对柳皇后的保护再严密,可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居心叵测的敌人那么多,柳皇后又如何防得了那么多的暗箭?
这不,他千防万防,辛苦诞下的大皇女未满周岁便夭折了,不用怀疑,是被人暗害的。接着又生下了一对孪生皇子,估计是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倒是安安生生地长大了。最后又生下了第二个皇女,却是因为受惊而提前分娩的。产下皇女后,柳皇后身体大受损伤,因失血过多而亡。
最爱的男人死了,女皇一方面悲痛不已,一方面又对皇后拼死留下的这个唯一的小皇女极度溺爱。按年龄排行,这小皇女排第七,取名凤千雪。
女皇原本打算在七皇女满月这天拟诏封她为皇太女,却不曾想七皇女在满月的头天晚上被人下毒,下的还是天下无解的剧毒“噬魂”。原本中此毒者立刻丧命,可是七皇女断气一个时辰后又恢复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活人气息。
女皇又激动又疑惑,却没有声张出去,就怕再次引来暗中之人的毒害。当天夜里,她请来最信任的几名御医替七皇女诊治,可几名御医都对“噬魂”之毒束手无策,既解不了这个毒,也想不出办法让七皇女苏醒。
女皇彻夜守在七皇女的床前,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凭空出现了一位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七旬老者。他二话不说,喂了一粒金色丹丸给七皇女吃下,而后告诉女皇七皇女翌日便会清醒过来。不过,因为噬魂“之毒”太过霸道,那粒丹丸只能解掉大部分毒素,七皇女的体内仍会残留下些许余毒。而且,七皇女体内少了一缕魂魄,醒来后会失去说话的能力,长大了还会变成一个冷酷阴惨,不懂****的人。
不过,那老者让女皇不要太过忧心,说七皇女若能平安活到十七岁,那么那缕飘到异世界的魂魄便会重新回归到她的体内,七皇女从此后就能恢复说话的能力,也会懂情是爱。
消失至极,老者留些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七皇女乃是这一个五百年凤女的转世之身。
自己的女儿是凤女转世,女皇自然开心激动莫名。但想着若是继续将七皇女留在宫中,定难保她平安长到十七岁,遂没有将爱女又活过来的消息宣扬出去,而是对外宣称七皇女夭折。
暗地里,女皇亲自抱着七皇女找上了睿亲王府,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自己的亲妹妹睿王凤清麟。那会儿正赶上凤清麟的王妃十月分娩,可没想到生下来的是个死婴。
凤清麟与王妃虽然伤心难过,却将此事隐瞒了下来,而将七皇女收养了下来,并对外宣称,王妃产下的婴儿就她,不过却不再叫凤千雪,而是改名为凤紫萱。
女儿交由自己最信得过的亲妹妹抚养,女皇一直高悬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回到宫中后,便一直不动声色的暗中调查爱女中毒一事,以及之前大皇女无故夭折一事。
经过一年多的探查,才终于查出幕后黑手,是后宫中当时除了皇后之外分位最高的两名贵妃联手而为。这两名妃子的母亲当时各掌着三分之一的兵权,而女皇初登皇位不久,自也不敢轻举妄动,虽有心报仇,却只能隐忍。
一直到五年后,女皇稳定了朝纲,夺回了所有的兵权,这才寻了正当理由,毫无顾忌地处置了那两名妃子,抄家灭族。
虽然该报的仇都报了,女皇还是没有将七皇女接回宫中,就怕暗害的戏码会再度上演。只想着等七皇女平安长到十七岁,一切变得正常了再说。
果不其然,七皇女十七岁刚满不久,有一天离歌突然偷偷传消息给女皇,说小王爷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且变得不再冷酷无情,也不再用一些残忍的手法虐待美男子。
得到这个消息,女皇欣喜万分,知道如那老者所说,七皇女缺失的那缕魂魄已然回归体内,以后会变得与常人无异。
还有一事值得一说,那便是欧阳离歌,他的母亲是前任的兵马大将军,父亲在他未满周岁时便过世了,母亲也在他五岁时为国捐躯,临终时留下书信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托付给女皇。
女皇看着离歌乖巧懂事,又机灵聪慧,心底里也很是喜欢,有心栽培他。见离歌根骨奇佳,又对习武很有天分,便将他交给了皇后公孙飞絮。
公孙皇后出身于武林世家,母亲乃是江湖中人人敬重的武林盟主。家中只有他一个独子,而母亲也不像一般家庭那样重女轻男,从小便对他寄予厚望,教他研习各种武功,以及武林中各门各派的发迹历史和独门绝学。
有这样一个武艺卓绝的师傅,欧阳离歌苦学十年自是大有所成,也练成了一个武林高手。女皇瞧着他已经可以出师了,便将他派到了当年的七皇女、如今的睿小王爷凤紫萱的身边,一则为了随身保护她的安危,二则让他关注着凤紫萱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变化都要及时向女皇汇报。
不过女皇可没忘记那老者的话,她的爱女魂魄没有归体之前,是不懂得何为情何为爱的,不但残酷无情,还喜欢凌虐美男。所以她为了保护离歌,便只能让离歌男扮女装,以贴身丫鬟的身份伺候在爱女的身边。
如今一切都好了,离歌也不用再男扮女装,他可以恢复男儿身了。
长长的一桩往事听下来,萱萱怔怔地看着女皇,直用了一刻多钟的时间才消化完所有的真相和事实。
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萱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声若蚊蚋地轻轻唤了一句:“母皇……”
声音虽然低得几不可闻,可女皇还是耳尖地听到了。眼眶不觉有些发热,她一把将萱萱搂入怀中,微哽着声音说道:“萱儿,十七年了,我终于盼到了你这一声‘母皇’,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听女皇这般感性动情,萱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女皇的腰身,又一连叫了三声“母皇”,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清晰。
“好好,我的好萱儿……”女皇揉了揉泪意朦胧的双眼,而后将爱女更紧地搂入自己的怀中,而她则是将廉价深深埋入她的肩窝里。
两人静静地相拥相依,母女的温情在殿内无声弥漫……
许久过后,女皇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轻轻放开萱萱,边执起衣袖帮萱萱擦拭着眼角残留的泪,边柔声说道:“萱儿,你体内的‘噬魂’之毒还未清除干净,这是个很大的隐患。原本这些残留的余毒要等到四年之后才会发作,可萱儿上次因为误食了冰莲,伤了不少元气,所以这余毒会提前两年发作。我已经问过国师了,他对于在两年之内能否研制出解药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着手另一种解毒的方法。萱儿,你既然是凤女的转世,那么你应该知道你会有八位命定的相公,你要尽快找齐他们八个人,然后将他们体内的八颗灵珠融为你的护体灵珠。有了护体灵珠在身,你便会万毒不侵,再不用担心因为‘噬魂’余毒的发作而危及你的性命了。不过,时间很紧迫,两年之内要找齐八个一无所知的人,真的很有难度。”
萱萱伸手将女皇拧在一起的眉头轻轻抚平,微顿了下,淡笑道:“母皇,你别这么担忧,命定相公我已经找到了七个,灵珠我也已经聚集了五颗。”
“什么,萱儿已经找到了七个?”女皇止不住欣喜和激动,忙又问道,“他们都是谁?”
“母皇,好几个都是你认识的,甚至是你亲近和宠爱的。”萱萱笑了笑,才一一说道,“这七个人分别是我的小王妃无尘,离歌,凤凰,医仙幻御风,陌城首富之子南宫无瑕,东日国的七皇子东日辰星,以及东日国的皇上东日辰傲。”
“东日辰傲也是你的命定相公?”女皇惊诧一声,神色不觉凝重了起来。“萱儿,这个人狂肆霸道冷酷无情,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五国之中没有谁的野心大得过他。让他以九五至尊的帝王之躯,放弃天下与其它七个男人一起共有你这一个妻主,我不认为东日辰傲会接受。萱儿,你与他交往,我真的很担心。毕竟这些命定之人里面属东日辰傲最强大,身份也最尊贵,我怕他会将你禁锢起来,一个人独占你。”
“母皇,不管东日辰傲会不会接受与其他人共有我,我都免不了要去找他好好谈一谈。我急需护体灵珠,不光是为了解我体内的余毒,更是为了救活我的小王妃。晨星说了,只有护体灵珠才能让无尘起死回生。所以,哪怕东日辰傲再危险,为了他体内的灵珠,我也不得不去找他。”
萱萱长舒了口气,心里想的还是那么一招,东日辰星真要是死活也不接受与人共享她的话,那她就霸王硬上弓先强了他,等集齐了灵珠把无尘救活了再说后话。
“母皇,辰星此刻就在我的府上,明日一早我便会随他一起去东日国找东日辰傲。不管怎样,我的第一紧要之事便是先把八颗灵珠聚齐。”
“萱儿,那你要小心一点。我会多派一些暗卫随你一起去东日国,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萱萱本想拒绝的,可看女皇一脸不容置疑的神情,只得答应道:“好吧,暗卫就暗卫,只要母皇能放心就行。”
说着,萱萱似想起了什么,有些纠结地说道:“母皇,既然我是你的亲生女儿,那我跟凤凰岂不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弟?可是凤凰也是我的命定相公,这可如何是好?我倒不会在乎什么姐弟禁恋,可我怕凤凰会难以接受,也怕世人的异样眼光会给凤凰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毕竟姐弟之恋是为不伦,是不被世俗纲常所容的。”
“这确实是个比较严重的问题,我怎么也没想到凤凰居然也是……”女皇也很是纠结闹心,却又无可奈何,“凤凰与你既然姻缘天注定,即便身份上有所禁锢,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哎!”
见女皇唉声叹气一脸无奈,萱萱皱眉想了想,道:“母皇,为了凤凰不被世俗流言所伤害,我的七皇女身份就让它永远成为一个秘密吧。反正日后我娶了凤凰,也还是要叫你一声母皇,并无任何区别。”
“恩,这倒也是个办法。”女皇点了点头,“萱儿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吧,母皇什么都依你。”
萱萱朝女皇宛然一笑,转念又想起七彩蛊毒一事,忙执起女皇的右手查看,见她手腕上之前的那个浅红色小圆点颜色已经加深了些许,不由皱了皱眉。不过想到御风,略有些担忧的心便放了下来。
“母皇,御风已经被我带了回来,而且你体内所中的七彩蛊毒御风说他有办法可解。就是解毒过程有些漫长,前前后后大约需要两个月。母皇,今晚回去我就跟御风商量一下,让他从明日开始每天进宫为你解蛊毒。”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夜色已深。
萱萱一路使用轻功回到王府,因为提前便交代过让离歌、凤凰和辰星不要等她,径自去休息,所以这会子也没去他们几人房里看他们,免得将他们吵醒。
想着明日便要随辰星去东日国,萱萱简单洗簌了一番,便也上床就寝。
刚躺下没一会儿,房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谁在外面?”萱萱问了一句,听见幻御风在门外应声,遂赶忙起身下床去给他开门。“御风,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回丞相府了么?”
萱萱边问边将他迎了进来,随后又将房门关好。
幻御风挨着萱萱在床边坐了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萱萱,我……我是有事找你……”
“什么事?”萱萱含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心中却猜测着御风是不是坚持着明日要跟他一起去东日国呢?
这可不行,她下午便跟他们几个说过,这次她要一个人跟辰星去,离歌、凤凰和御风三人谁都不许跟着。
东日辰傲既然是一个万般难缠的危险人物,那她自然不敢将在乎的人带在身边,免得东日辰傲对他们下手,或是拿他们威胁自己。要知道一个人全身而退容易,一帮人可就难了,怎么着都是她一个人去最为妥当。
这么想着,萱萱不由再次坚定地申明道:“御风,你若是想要说让我明日带你一起去东日国,那就免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而且,我刚还跟女皇说过了,让你自明日开始每天进宫为她解七彩蛊毒,所以就更不会答应让你跟着我了。”
“萱萱,我知道你是不会改变主意让我跟你一起去东日国的,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件事,而是……”幻御风看了萱萱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白皙如玉的谪仙俊颜上泛起两朵淡淡的红晕。“萱萱,你……你要了我吧……多聚集一颗灵珠,你的异能便会发挥得更强大更有保障一些,我也能多安一份心……”
闻言,萱萱心里暖暖的,眼角眉梢一瞬间漫上了满满的情意。
她执起幻御风的右手,吻了吻他的手背,而后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无比温柔地说了一句:“御风,有你真好!”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饱含了深深的浓浓的爱意,那是另一种爱的宣言,不同于“我爱你”。却更甚于“我爱你”。
“萱萱……”幻御风羞赧地轻唤了一声,见她的脸缓缓朝自己靠近,不由有些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见状,萱萱轻笑一声,双手托起他的脸,灼热的双唇覆盖住他清凉柔软的唇瓣,贪婪地吸吻,辗转反复,缠缠不舍。好一会儿之后,她又以舌尖轻轻撬开御风的贝齿,丁香小舌探入他的口中,与他的粉舌恣意纠缠,共舞一曲情与爱的舞曲。
良久,萱萱才放开几欲窒息的幻御风,微微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故意调笑道:“御风,接吻的时候不能憋着气,会晕过去的。不过,那你般生涩的反应,真的好可爱,我好喜欢。”
闻言,幻御风的双颊愈发红了,明艳艳的绯色一片,若桃花,若朝霞,波光粼粼,潋滟无际。一双晶亮剔透的眸子,幽幽地泛着些许欲望的水泽,似清醒似迷离,恍然间仿佛能惹得红尘痴醉。
仅一瞬间,他便似乎由清纯无暇、飘逸出尘的谪仙变成了可媚惑天下的邪艳妖精,那强烈迸发出的美与媚让萱萱一阵痴醉着迷,心旌摇荡不已。
这无心的魅惑看得萱萱口干舌燥,色授魂与,欲望来得愈发地强烈。
伸手轻轻一推,将幻御风推倒在身后柔软的床榻上,随后压覆上他的身体,头一低,攫住他香软如花瓣般的双唇,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幔帐放了下来,衣衫一件件从帐内抛出,盎然一室春意,羞煞了窗外的溶溶月色。
为了赶时间,萱萱与玄魅二人单人单骑,日夜兼程,七日后终于赶到了东日国的都城东都。
萱萱在玄魅的七皇子府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在玄魅的带引下入皇宫。
可让萱萱郁闷的是,东日辰傲让太监传话,说是政务繁忙,暂时空不出时间来接见她,只下旨安排她即日起入住琉璃殿,不用再回七皇子府。
这也就罢了,最气人的是,也不知辰星是犯了什么错,竟被东日辰傲禁足了。说是没有他的旨意,辰星不许踏出七皇子府半步,更不许进宫来见她,若是敢违抗圣意,定会严惩不贷。
萱萱气得在心里大骂东日辰傲,果然是个阴狠毒辣的家伙,对自己的亲弟弟也能做到如此冷酷无情。骂归骂,但萱萱心里也明白,东日辰傲这么对待辰星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他定是不喜欢自己的身边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其他男人。
想到这点,又想到东日辰傲也是自己的命定相公之一,就算再怎么生气萱萱也只能忍了,只想着有什么事情都得等到见了他的面再说,万事好商量嘛。
可是事情并没有萱萱所想的那么顺利,萱萱左等右等,一连等了七日都没有等到东日辰傲的召见,每天都只让他的随侍太监来琉璃殿复述那句一成不变的话“政务繁忙,暂时空不出时间来接见,请耐心在殿内等候”。
等等等,萱萱耐着性子又等了三天还是无果之后,再好的性子也磨光了。就算她能等,无尘也等不得啊,眼看两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二十二天,她一没搞定东日辰傲,二来还有最后一个命定相公杳无信息,等着她去大海捞针。
她心里都急得跟什么似的,可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耗费在一个“等”字上面。
正当萱萱准备发飙强闯御书房时,东日辰傲让太监再次来琉璃殿传话,说皇上今日得空,召她即可入御书房觐见。
御书房内,东日辰傲背手而立,一身明黄色的蟠纹龙袍耀眼得刺目,帝王的狂霸气势无形中往外流泻弥漫,让空气都变得压抑。
他下颚微微抬起,孤意在眉,绝情在睫,冷酷凛然而然,一双冰冷孤傲的黑眸,如同浩瀚无际的大海,又深,又沉,叫人窥探不出他内心的半丝情绪。
萱萱进入御书房的时候,就看到那抹颀长挺拔的明黄身影背对着自己,感受到他浑身往外散发出的层层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不由暗自吞了口口水。
好冷酷的人啊!
凤凰还总说辰星是大冰块,跟面前这家伙比起来,怕是差远了。
深吸了一口气,萱萱面上扬起一抹笑容来,微微福身行礼道:“紫萱拜见东日国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嘛。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搞好了关系,才好谈后面的事情。
等了半天,也不见东日辰傲开口,仍旧背对着她站着那里,动都没有动一下。
萱萱福身福得腰都酸了,正想着是继续保持这个行礼的姿势呢,还是不跟他客气,自己起身?
她这厢迟疑间,那厢东日辰傲已经走到龙座上坐了下来。
“平身。”金口一开,虽然只有两个字,却是威严十足,气势慑人。
“谢陛下。”萱萱松了口气,赶紧站直了身子,抬头与龙座上的九五之尊对视。待看清他的脸后,心下顿时大吃一惊。
居然是他!
是当日在桃花谷密林里遇到的那个被杀手围攻的紫袍男子!
天啊,他居然是东日国的圣上,实在是太让她意外了!难怪他当时让自己以后叫他“傲”,透漏的居然还是真名字呢!
“怎么,见到朕的模样很吃惊?”东日辰傲似笑非笑地看着萱萱,深邃幽暗的双眸仿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内里的高深莫测叫人摸不透,也看不清。
萱萱干笑道:“呵呵,是蛮吃惊的,我没想到第一次与东日陛下见面便救了陛下一命。”萱萱这么说,是在提醒东日辰傲自己对他有恩,做人就当知恩图报,即便不报恩,也不要再故意刁难她,对她态度好点就行了。
东日辰傲岂会听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却故意不接她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语态狂肆地说道:“萱儿,那日密林里,朕曾对你说过,下次见面时,你将会成为朕的私有物!眼下该是这句话成为现实的时候,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女人,朕一个人的女人!”
闻言,萱萱蹙起双眉,脱口说道:“不可能!我也不叫你陛下了,那样显得太生分!辰傲,你该知道我是凤女的转世,也该知道我与你应该是什么关系,你接收不了去其他人共同拥有我,同样的,我也接受不了与你后宫中的那些女人共同分享你!所以,让我待在你的后宫,为你一个人所拥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可能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由朕决定!”东日辰傲双眼不自觉地眯了起来,眼角眉间虽是笑意氤氲,然而那分冷寒的威严与邪肆霸气却是丝丝点点压下来。“萱儿,你既入了这皇宫,便休想再踏出去一步!日后除了朕,你休想再见到任何其他的男人,包括辰星在内!”
“你……”萱萱有些气结,脸色青白交错,数度变化,还是忍不住朝他低吼道,“辰傲,你没有权利这么对我,你也没有这个本事禁锢得住我!”她可是凤女的转世,身怀异能,若想离开,没有任何人阻挡得住。
“是么。”东日辰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端起面前御案上的茶水,一口一口闲闲地喝着。良久,他才放下茶杯,朝萱萱招了招手,道,“萱儿,过来,到朕身边来。”
“干嘛?”萱萱没好气地看着他,没有依言上前。
见状,东日辰傲的脸色不由紧绷了起来,沉声说道:“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朕要批阅奏折,你来给朕磨墨!”
“啥?让我替你研磨?”萱萱伸手指了指自己,而后撇了撇嘴,很老实地回道,“我不会做这个。”这等红袖添香的雅事,她确实从没做过。连毛笔都没有摸过的人,自然与研磨挂不上钩。
“不会朕可以教你。”东日辰傲斜眼睨着萱萱,见她仍旧站着不动,不由沉了脸色。深邃不见底的双眸中瞬间蒙上一层薄薄的冰霜,浑身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王者霸气和压迫。“朕让你过来,没有听到么?”他伸手拍了拍他坐的那张宽大柔软的龙椅,示意她坐到他的身边来。
萱萱面色变了变,有些震慑于他的威压和强大气势,缩了缩脖子,呐呐地说道:“不用了,辰傲,我就在这边给你磨墨好了……”
“萱儿,你是不是非要惹得朕发怒,你才好过?”冬日辰傲黑眸微微眯起,平静的话语中却是蕴藏着冷冽的刀锋。
“呃?”萱萱愣了下,看着他那张冷如三九天的俊脸,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绝没有要惹你发怒的意思!”
闻言,东日辰傲面色放柔了些,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不甚明显的弧度,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道:“坐这边来,朕教你磨墨。”
萱萱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一步一步慢慢往他身边挪。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东日辰傲似乎是看不下去她的龟速前行了,大手猛地伸出,一个用力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啊!”萱萱吓得低呼一声,慌忙挣扎着想要退开他的怀抱。
“萱儿,朕的身体是洪水猛兽吗?竟让你如此的排斥?”东日辰傲附在萱萱的耳边,轻轻呵着热气,话语极尽邪肆和暧昧,手中的力道却是紧了又紧,不容她有丝毫退开的余地。“萱儿,你迟早是要学着适应的,适应于只做朕一个人的女人!”
“辰傲,我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萱萱故意装糊涂,边说边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尽量使自己不至于跟他靠得太近,同时将头微微后仰。
母皇说得一点没错,这家伙狂肆霸道,冷酷无情,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她还真有些害怕一个人单独面对他,总觉得自己一个不慎就会被他剥皮拆骨吞食入腹似的。
“萱儿,真的不懂么?”东日辰傲眸光深邃地看着萱萱,眼底微微泛着****的色彩。他一手紧紧揽着她的纤腰,不让她的身体往后退离,另一只手亲昵地捏住她的下颔,拇指的指腹来回摩挲着她娇嫩柔软的唇瓣,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而魅惑,“萱儿如此的心思玲珑,怎会不明白朕是什么意思?若果真不明白,朕不介意再跟你说一遍,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女人,朕一个人的女人!你的那些命定相公,朕永远都不会给你与他们再次相见的机会!”
“你做梦!”萱萱气呼呼地吼了一声,随即用力拍开他捏着自己下颔的大手,瞪眼道,“有话说话,不用靠得这么近!”
“很近么?可是朕却觉得这样的距离还远远不够!”东日辰傲说罢,勾唇邪魅一笑。仿佛只在眨眼间,他便狂妄霸道地将萱萱顺势压倒在了柔软的长榻上。在她惊疑不定间,猝然低下头来,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双唇,用力地吸吮啃咬,仿似在发泄他满腔的怒火。
“唔……你放开……”萱萱双唇被他吻得发疼,嘴里隐隐有血腥味,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嘴唇被这个冷酷霸道的家伙咬破了。“辰傲……你快放开我……”萱萱边含含糊糊地说着,边晃动着脑袋想要挣扎闪躲开他的狼吻。
东日辰傲却仿佛早就料到她的动作般,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脑后用力扣住她的头,修长有力的双腿更是不容抗拒地压着她的下身,不让她有丝毫的退缩。
萱萱挣脱不开,又退无可退,索性不挣扎了,反而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应起他的吻来。
心忖着,这家伙既然如此迫不及待,那倒省了她对他霸王硬上弓。管他那么多,眼下灵珠最重要,等得了灵珠她就溜之大吉,才不要在这皇宫继续耗费时间。
萱萱这边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东日辰傲却不是傻子,身下这小女人心里如何作想他可清楚明白得很。
虽然很想立刻就将她吃干抹净,却也知道眼下还不是时候。他可没忘记这小女人是凤女转世,身怀异能,一旦发起飚来,他也奈何不得。
压着萱萱缠绵深吻了许久,东日辰傲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萱萱被他吻得浑身带火,见他猛地戛然而止,不由有些不满:“怎么不继续了?”
听她这么一问,东日辰傲那双幽暗冰冷了不知多久的深邃眼眸,忍不住地璀璨了起来,泛着晶亮慑人的点点星光,明如皎月,艳似银河。
“萱儿,你这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别急,待会儿朕就会好好满足你的。”
话落,他伸手另倒了一杯茶水,含入一大口之后,低头封住萱萱的唇,将嘴里的茶水尽数渡入她的口中,而后微抬起她的下颚,迫使她尽数吞下。
萱萱感觉出那茶水的味道似有些不对劲,平复了一下不稳的呼吸,忙问道:“辰傲,你刚给我喝的是什么?”
“没什么,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东日辰傲削薄性感的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黑眸深处涌动着不可辨识的暗流。“萱儿,此刻不适合说别的,我们还是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情比较好。”
说起,他再次将萱萱压在了身下,一边低下头深深吻住她娇嫩柔软的双唇,一边迫不及待地剥掉了她身上的层层衣衫。
“可恶!可恶!”
琉璃殿内,萱萱第N次气闷地掀桌子砸椅子,嘴里还不忘一个劲儿地大骂着“该死的东日辰傲”,“卑鄙的东日辰傲”。
自那日在御书房里被东日辰傲一整日需索无度之后,她便被她彻底关入了琉璃殿这座精美华丽的牢笼,每日里锦衣玉食、奴仆成群地尽心伺候着,只除了不让她踏出琉璃殿一步。
可恶的小人!
那****喂她喝的茶水果然有问题,那里面被东日辰傲下了一种不知名的变态的毒。那毒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害处,却完全抑制了她体内的百年内力,这也就罢了,她的各种异能神功也发挥不出来了。
也就是说,此刻的她已经成了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绵羊,东日辰傲想对她怎样就对她怎样。她是真的被这个该死的家伙给禁锢住了,想跑都跑不了。
“东日辰傲,你最好不要让我有机会翻身,否则我一定让你好看!”
萱萱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咬牙切齿地大吼道。
琉璃殿内伺候着的一众仆从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对于萱萱的发泄和怒骂充耳不闻。反正这个新来不久的主子都如此这般大闹大骂十几天了,皇上都没意见,照旧宠着她纵着她,那他们这帮下人自然不敢多言半句,只能装聋子装瞎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又闹了一天,东日辰傲那厮不妥协,也不给她解药,萱萱气得胃疼,连晚膳都懒得吃,便软趴趴地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着逃跑的办法。
可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这琉璃殿里三层外三层地不知被多少大内侍卫给严密把守着,连只苍蝇都难飞出去,更别提她一个使不出任何内力和异能的大活人了。
自己靠不住,而母皇派给她的那些暗卫也被东日辰傲一声不吭地全部给处理了,外援也没了。本来她是不怕打持久战的,反正她若一直回不去,那母皇和离歌他们肯定会找过来,然后想办法救她出去。
可偏生这时间她耗不起,这持久战她更打不得。细细一算,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只剩下二十天了,无尘还等着她去救呢。
一想到最后一颗灵珠无处可寻,而自己却被东日辰傲禁锢在这座华丽的宫殿里出不去,萱萱便急得想要大哭,更想将东日辰傲狠狠地痛扁一顿。
就在萱萱恨得直磨牙的时候,室内响起一声不屑的轻嘲:“笨女人!”那嗓音虽带着丝丝嘲弄,却又妖媚惑人。
听到这把熟悉且某人独有的声音,萱萱一瞬间激动地无法恣意,憋了许久的眼泪当场飙了出来。
“樱粟,你怎么来了?见到你真好,呜呜……”萱萱梨花带雨地看着面前一身招摇红衣的国师大人,差点就要忍不住扑上去用力抱住他了,只是想到他素来阴毒狠绝且讨厌女人的个性,这才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哭什么哭,难看死了!”樱粟见她满脸泪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若是以前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哭,他绝对二话不说,一丸毒药送她见阎王。谁不知道他一向最讨厌女人在他面前哭了。
可眼下看萱萱哭,他只是有些烦躁而已,毒死萱萱自是万万不可能的。而且心底涌起的那丝怪怪的陌生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疼和不舍。
真是烦死了,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像这段日子般纠结闹心过。自从御风告诉他萱萱是凤女的转世,而且腹部有雪莲胎记的男子就是萱萱的八个命定相公之一以后,他的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这段日子以来,他避着任何人,甚至连最爱的御风都不见,只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混乱的心情。只可惜剪不断,理还乱,他越想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置之不理,就越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萱萱。
每次睡觉的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不停地回想着一句话:萱萱是他命定的妻主,而他是萱萱命定的相公,他们之间的情缘早在千年前便已结下,姻缘天定不可违。
日日这般纠结,夜夜这般回想,一个月来,他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对御风的那份情淡了,对萱萱的情却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滋生。
想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从御风那里得知萱萱来了东日国,他便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巴巴地跟过来,只知道心里很想见她,所以就不顾一切地来找她了。
想到这些纠结得难以理清楚的陌生情感,樱粟不由蹙了蹙眉。上下打量了已经停止落泪的萱萱一眼,冷哼道:“在东日皇宫里呆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去,是不是有了东日辰傲,就忘了其他的人了?连你最爱的王妃也不管不顾了?”
“才没有呢,你不要乱说。”萱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又抽噎了两下,才满腹委屈地说道,“我早就想走了,可是我走不了啊,那可恶的东日辰傲把我关住了,我连一步都他不出去。”
“你不是凤女转世,身怀异能么,谁能关得住你?”樱粟没好气地瞪着她。
“我的内力和异能都被东日辰傲用毒药给压制住了,我什么都使不出来。”萱萱抽了抽鼻子,一说起这个,就又忍不住想哭。若不是内力异能被压制,她早八百年就回去了,哪里还会如此憋屈地被东日辰傲关在这里。
“什么?东日辰傲用毒药压制你?”樱粟桃花俊颜上瞬间凝起一抹寒光,暂时压下心底腾升而起的怒气,一把抓起萱萱的右手,探出两指细细地替她把着脉。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萱萱的手,紧拧着眉头说道:“这种毒我也没见过,解药我还是能配出来的,只是时间上来不及,我大概需要一个月来能配出解药来,你能等,你的王妃却不能等。”
“那可怎么办?”萱萱急得团团转,“你都不能及时为我解毒的话,那就只能向东日辰傲讨要解药了!可这是不可能的,东日辰傲都巴不得无尘永远活不过来,又怎会给我解药?我都闹了十几天了,一点用都没有,东日辰傲根本就是铁了心要将我禁锢在这里!”
樱粟眯眼沉思了片刻,说道:“你先别这么着急,毒我是没有能力及时替你解,可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
萱萱面上一喜,忙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到别的方法为我解毒了?”
“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试过之后才知道。”樱粟眸光闪烁了下,又问道,“东日辰傲的那颗灵珠你拿到了没有?”
萱萱不知他问这个干嘛,但还是点了点头:“已经拿到了。”
罂粟又问道:“那你体内此刻是不是已经聚集了七颗灵珠?”
萱萱继续点头:“是啊,已经有七颗了。”说罢,又猛的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凤女传说只有皇室中人才知道,樱粟又是从何处得知的?而且听他那问话,似乎连自己是凤女转世的事情都知道了。
“我知道这些很奇怪么?”樱粟嘴角轻轻勾起,一双紫色的桃花眸里端着几分妖艳蛊惑的流光溢彩,淡粉的唇畔挑着几分轻浮邪魅,若一株摇曳在彼岸的曼陀罗,诱得人踏入鬼蜮而浑然不知。
萱萱心神恍惚间,只听得樱粟魅声说道:“笨女人,我就是你要找的那最后一个命定相公。”
萱萱被这个重磅消息给瞬间劈晕了,呆呆地问道:“啥?你说啥?”
她真的不敢相信刚刚耳中所听到的,这老天也太厚爱她了吧?才担心那最后一个命定相公杳无信息无处可寻,老天爷就巴巴地把她送了送到了自己面前!
她的运气还真是TNND好,竟然遇上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看来她家祖坟不止冒青烟,简直是在喷火啊!
见萱萱一副目瞪口呆的怔愣模样,樱粟拧了拧眉,忍不住撇嘴哼哧道:“说你呆说你笨,御风还要跟我争辩,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呆笨到家了!还不回神,赶紧办正事要紧,聚集了我这最后一颗灵珠,你的毒说不定就迎刃而解了!你那护体灵珠可不是凡物,都能让人起死回生,解个毒只怕是不在话下!”
说罢,樱粟干咳一声,径自褪下外袍,毫不扭捏地爬上了床。他看似淡定自若,其实也忍不住有些紧张,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只是他一向阴冷惯了,纵然羞赧,也不会表现出来。
见樱粟表现得这般主动,萱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想立刻扑上去,又有些迟疑。她可没忘记这妖孽国师是个毒人啊,虽然御风已经将噬血蛊下入了他体内,可距离他变成正常人还早着呢。
所以她此刻可不敢随便乱碰,搞不好一摸上去,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蠢女人,毒不死你的!”罂粟冷哼一声,沉着脸说道,“你是凤女的转世,体质可不同于寻常人。而且自噬血蛊下入我体内之后,我的毒血已经变淡了不少,危害自然也降低了,就算你中了我的毒,我也能帮你轻易解掉。”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萱萱双眼放光,色色一笑,真的扑了上去。
她很早就想这么做了,这美绝人寰的妖孽国师她已经惦记很久了,一直就想把他吃掉,只是惧于他浑身带毒,而且残忍狠绝,所以只敢暗地里对他YY流口水,哪里敢明目张胆地去招惹他。
眼下既是樱粟主动送上门来,他又是自己的命定相公,身份上名正言顺。此时不将他吃干抹净,更待何时?
好在这些天东日辰傲被萱萱大骂得不敢来,只让她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而琉璃殿内的一众仆从也被她远远地打发到殿门外去守着,所以也就方便了萱萱今夜化身大色女,将樱粟压在身下恣意放纵。
直到月上中天,萱萱才尽兴地停下对樱粟的需索,亲昵地搂着他,静静地平息着彼此急喘的呼吸。
不一会儿,一道耀眼的熟悉光芒陡然间划破室内的昏暗,将整个房间映照得甚为明亮。最后一颗灵珠飞了起来,在半空中一阵盘旋之后,没入了萱萱的额际。
只是这一次,萱萱额头上的那抹灵珠印记不再是浅浅淡淡的,而是万般明显,甚至还隐隐约约地有光芒四射而出,衬得萱萱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艳艳生光,愈发地惑人心神。
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樱粟,忍不住赞了一句:“笨女人,你好像变得比之前更美了。”
难得听到妖孽国师的赞美,萱萱心下很是受用,微扬起下巴得意道:“算你有眼光!”
话音刚落,原本空空如也的丹田处猛地窜起丝丝热流来,很快这股热流窜遍四肢百骸,烧得她浑身沸腾,亢奋不已。
萱萱手掌轻轻一挥,才用了半层的内力,室内那张厚实的黄花梨嵌螺钿大圆桌,便被她带起的那股猛烈劲风给掀到了墙上,撞得粉碎,墙壁上也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槽。
“樱粟,你说的办法果然有效,护体灵珠一经融合,我体内的毒便被解了个干净!”萱萱兴奋激动地像只猴子似的,拉着樱粟的手又蹦又跳。“太好了,太好了,我再也不用受制于那个可恶的东日辰傲了!”
樱粟嘴角抽了抽,问道:“你现在恢复本事了,那你是不是要去找东日辰傲算账?”
“那倒不用,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大把的时间整治东日辰傲,现在暂时放他一马。”
萱萱嘴上这么说,其实是因为还没有想好如何跟东日辰傲算账。毕竟他也是自己的命定相公之一,账算重了他下不去手,算轻了又出不了自己心里憋了这么多天的闷气。只能回去好好想想,日后再跟他算账,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急于一时。
“樱粟,我想现在就赶回去,早日救醒无尘,我才能早日安心。”萱萱边说,边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来。
“也好,免得夜长梦多。”樱粟点了点头,也拿起衣服快速穿好。起身下床时,脚步趔趄了下。
萱萱连忙扶住了他,满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要得狠了?要不我们还是休息一晚,明早再动身吧!”
樱粟双颊红了红,故意强硬着语气说道:“不用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弱。我们还是连夜启程吧,我可不喜欢呆在这死气沉沉的皇宫里。”
“那好吧,我们连夜赶回去。”
萱萱想了想,走到书案旁,姿势搞笑地握起毛笔,用狗爬字体给东日辰傲留下了一封信,信中写道:
辰傲,我走了,今日放你一马,以后找你算账。还有,我知道让你以高高在上的帝王之躯,放弃天下与其它七个男人一起共有我,你很难做到,我也不勉强你。你喜欢做皇帝就继续做你的皇帝,但我希望你不要无端挑起战争,那一统天下的野心还是尽早收起来的好。
我既是凤女的转世,自然有责任维护整个大陆的安定与太平。只要天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共享繁华,我不介意这个天下是统一的,还是五国并存。我会以凤女的名医给各国的皇上传一道密旨,让他们都好好的治理自己的国家,不要再想一些有的没的。若是说还野心不死,妄图一统天下,而陷天下百姓于战乱之苦,我必诛他皇室满门。
最后要跟你说的是,我打算在一个月后举办一场大型的婚礼,迎娶除你之外的其他七个命定相公。当然,我会留下你的新郎之位,来不来端看你个人怎么想了。
好了,言尽于此,我们后会有期。
紫萱留笔。
将写好的信用砚台压好,萱萱与樱粟二人往琉璃殿内走去。有神功异能傍身,她若惊鸿飞鸟一般,抱着樱粟一路飞出皇宫,没有惊动到任何人。
出了皇宫,萱萱直接去了七皇子府。听了他的打算,玄魅自是二话不说跟着她一起走。违抗皇兄的旨意也不管了,被他禁足在皇子府里这么多天,又听萱萱提及他这些天来的遭遇,心里不免对一向敬重的皇兄有气,自然暂时不想理会他。
三人同行,回来的路上,萱萱特地去了趟陌城,将心下挂念了许久的南宫无瑕一并带回了凤都。
回到王府,第一件紧要之事自然是运功逼出体内的护体灵珠,而后植入无尘的体内。一个时辰的焦心等候之后,无尘终于睁开了眼睛,起死回生。
萱萱抱着无尘喜极而泣,同时告诉他们几个,她打算在一个月后风风光光地迎娶她们进门,七人不分大小,一视同仁。
当然了,她私心里必定会偏向最爱的无尘的,只是这一点就不用她明言说出来了,大家心里都明白的。
一个月后。
在万般期待中,萱萱终于迎来了她与几个心爱男子的大婚之日。
放眼望去,整个睿王府内到处都是一片喜庆吉祥的红色,就连空气中都似乎氤氲着幸福甜蜜的味道。
大厅内,主位上坐着主婚人女皇,其他的席位上宾客满座,气氛和谐而热闹。
女皇右下首的新娘位上站着一身大红喜袍的萱萱,手中握着红绸的一端,潋滟绝世的俏脸上洋溢着慢慢的幸福和欢喜。
而女皇左下首的新郎位上,西月无尘,东日辰星,欧阳离歌,凤凰,南宫无瑕,幻御风,樱粟,七个人站成一排,身上也具是红艳逼人的新郎吉服,头上被一方红喜帕遮盖住面容,手中分别握着红绸的另一端。
不多一会儿,只听到礼官高声唱喏道:“吉时已到,请新娘与众位新郎开始拜堂!”
话落,有下人赶紧端上来九个大红色的原型蒲垫,分别放在萱萱和无尘等七位新郎的膝前。有一个蒲垫自然是空着的,因为某个可恶的皇帝新郎缺席了。
“一拜天地!”
礼官唱喏一声,萱萱与众位新郎正欲跪拜下去,一个狂肆霸道的冷酷声音蓦地在厅内响起,明显带着阴森森的怒气。
“萱儿,朕还没有到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拜堂了?”
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听在耳里,萱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而随即又忍不住流露出满脸的惊喜之色。
“辰傲,我就知道你最终还是会来的。”
萱萱欢呼一声,转身看去,就见东日辰傲如天神一般站在大厅内,身上一袭剪裁得体的大红新郎吉服,头戴二龙戏珠紫金冠,精致五官俊美无俦,雅秀身姿尊贵非凡。
“我不来,你是不是更开心?”东日辰傲冷着脸哼哼,明知道这小女人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开心得不得了,却就是故意不想给她好脸色,免得她愈发地翘起小尾巴,得意忘形。
哎,直到现在他都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对这个小女人缴械投降了?
当然皇位自然是没有必要放弃的,可他却为萱萱遣散了后宫,巴巴地赶来做这个新郎,日后一边治理自己的国家,一边与其他七个男人共同分享这个可恶的小女人。
遇上这个命中注定的小女人,冷酷绝情如他,也只能在心底暗叹一声:自己是真的栽了!
主位上的女皇看着爱女的八个命定相公终于齐全了,面上也忍不住溢满了开心的笑容,催促一声:“萱儿,赶紧拜堂吧,别误了吉时!”
“是,母皇。”萱萱应了一声,转脸看着东日辰傲,笑眯眯地说道,“辰傲,看在你今日及时到场的份上,以前的旧账我就揭过去了,不跟你计较,日后要记得我的宽容大度哦!好了,闲话不多说了,我们赶紧拜堂吧!”
闻言,东日辰傲狠狠抽了抽嘴角,而后走到预留给自己的那个新郎之位置上,牵起红绸,万般憋屈地看着自己的视线被一方大红色的喜帕遮挡住。
片刻后,礼官再次高声唱喏道:
“一拜天地!”
“二拜女皇!”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大厅内欢闹喜庆的气氛此刻上升至定点,吉祥的话语一句接一句地响起,不绝于耳,所有的人都在为这九个新人送上自己最诚心的祝福。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布满荆棘,可只要能与心爱的男人们携手到老,萱萱便觉心满意足,此生惟愿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