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别走!”
她果然失声唤了出来,口中已经呢喃地念起了某种似曾相识的真言。
我眉头一皱,心里一声“不好”,因为这道真言毫无疑问地是封印之语!
封印是一种特殊的法术,是神赐给弱者的护身之术。不管使用者的法力大小如何,只要封印的方法正确,并支付对应的代价,封印便会具有神所承诺的力量。力量强大的封印是非常难以完成的,所要付出的代价也相对地大。
血是最寻常的代价,而血的来源则决定了封印的力量。牛羊的血不如狮虎的血,野兽的血不如人的血,普通人的血不如尊贵王者的血……人族自古以来就常常以人畜的血作为祭品,换来封印力量的延续。
这女子此时所念的封印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此刻她能够用来献给封印的极品,只可能是她自己的血。而她这样来历不明的血请来的封印……我无论如何不想要招惹!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燃起火焰,借着火苗的热力直往上奔去。那道光的封印就在我身下不足一寸的地方掠过,一股子血腥味传来,令我敏感地打了个喷嚏。
好奇特的香气!
这样的血果真是没有见过,不知是凡人的血里掺入了什么香料,竟然分外芬芳,完全没有腥气,还带着淡淡的甜味。
很久以前听路说过,如果神留了血,会是馥郁的香气,令十里之内的人都为之醉倒。没想到居然会在人间碰见这么一个奇特的女子,血中带着神一般的香气。虽然这气味不弄,但也令我有点头晕。
此刻的她,一边手腕攥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另一边显然是自己割破了腕上的静脉,血冉冉而流。
我落到旁边的树枝上,大声喝道:“住手!施展这样的封印之术是要折寿的,你的血也流不起!莫非你今天真想要死在这里不成?”
“我死在这里……也比让你逃之夭夭的好!”她似乎打得红了眼,手腕一甩,又再念动真言。
我一个飞身往下俯冲而去,直直地撞到她的跟前。我的额头距离她的额头只有两尺的距离,她伸出来的手一下子便被我的手抓得紧紧。她没有料到我的动作竟然会这么迅速,嘴巴一楞,差点儿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口中的咒语一下子便乱了。
我也没有使用法术,只是任由身体的重量带着我往下坠去,自然而然地扑倒了她,又重重地压到了她的身上。
“呀……”
这样的坠落对我来说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加上身下有个东西垫着,我坠落得就更是轻松。但是,身下的人儿一声惨叫过后,却没了声音。
我心里一寒,心想着自己怎么这么不慎,我的身子结实,但她不过是个娇弱的人类女子,这么一压,会不会连内脏都被我压出来了?
连忙低头一看,果然望见一张苍白得没有了血色的脸。她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嘴唇也是青紫色的。
“喂……”
这一下,我的心里“轰”一下炸了,忙爬起身来,仔细查看她身上的伤口。
她果然被我压惨了,肩膀脱臼不说,身上到处都压出了青色的痕迹,再加上手腕处她自己割伤的的伤口,血跟淤痕交错,触目惊心。
她……真的死了吗?
“喂……醒醒,醒醒呀!”
我小心地唤着,心里逐渐地沉往无底的深渊。那是一瞬间的粗略判断,我只想着要阻止她,也不想用旁的招数伤害她,却没有想到这样坠落下来,已经足够伤了她。
她的面色逐渐变作奇怪的绛紫色,唇色则转成了深灰色,不管我怎么唤,还是没有反应。
我实在是着急了,手按上她的肺部,就用力地照规律按压起来。这是我在别的世界旅游时,见过人族互相急救时候使用的方法,虽然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奏效,但是病急乱投医,总好过束手无策。
一下又一下……我看着那张方才还娇艳地泛着红晕的脸庞愈发地变作奇怪的粉红色,心里缓缓地升起了一种焦虑的情绪。
我不想她死。
如果她就这样死了,我可能会一生都无法原谅我自己的鲁莽。
“醒醒……”一边按压着,我一边低声地唤着,说不清楚是对她说的,还是对我自己说的,“快醒过来,听到没有?”
也不知是不是她真的听到我的叫唤了,我话音才落,便突然见她面上一皱,“呜啊”一下吐出来一大口血,紧接着,面上的绛紫色便一下子退去,变成了潮红的颜色,人也紧跟着大声咳嗽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是喉间的血块卡住了她的呼吸,或许刚才的冲击直接令血块堵住了肺管,令她失去了意识,后来更缺氧昏迷。
“咳咳咳……”
如今,她虽然满口的血,咳嗽得泪水滑下柔美的脸庞,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总算是活了过来。
我略松了一口气,注意力又转到她脱了臼肩膀上。我并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将关节接上,但我知道这算不上很大的伤,只要及时找到大夫救治,她马上就能如常人一样活动自如。
“你不要乱动,你的手臂脱臼了,如果乱动会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