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心?”寒傲天细细地品味着,“好名字。”
回想起当时在酒馆里面,她微笑着却不肯告诉他名字的情景,他忍不住笑了。为了救她,他冒险接下了赏金猎人的任务,上山混入了日月教,偷走了神器,后来更将神器物归原主,成为日月教的一员先锋……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月间,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你果然是个神人,”他缓缓地道,“你说我可能是承天运,大富大贵之人,我那时还觉得你是在胡说,但现在看来,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的。自从我们分开之后,我经过了两个劫数,每一个劫数都带来一个台阶,如今我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跟朝廷军分庭抗礼了。”
轩辕芸心的唇牵了牵,没有吭声。
“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再象以前那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吧?”
那个温暖的男中音,依旧不改以前的那味道。
“喝酒……”她缓缓地道,“其实我不喝酒的。”
“我知道,我喝就是了。我很想听你说一说第三个劫数,还有第三个台阶的事呢。”寒傲天道。
轩辕芸心的嘴巴张了张,却是欲言又止。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她对寒傲天说过的那些话。那些的确都是真的,是她所遇见得到的他的未来,虽然她看的不清楚,只能隐约地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的确,他是大富大贵的命,这些劫数只要都能熬过去,他的未来就是一片光明。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他的命运竟然跟日月教连在一起,跟司空凌连在一起,跟朱雀国的来连在一起。
莫非……
她不觉在被单下攥紧了拳头。
莫非,这朱雀国真的就要改朝换台了吗?
不,不对。
还有第三个劫数。
这个想法突然地闯入了她的思维。
这第三个劫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将会是跟她自己有关的……
军帐之中,军务会议刚刚结束。
领命的将士们走出帐外,静静地放下了帐帘。
账中,便只剩下了司空凌自己。
他沉默地坐在地上,虽然手中仍抓着方才讨论的笔记,心神却已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找不到……
找不到她的尸体。
她并不在那些死去了的人中。
除非,她是被火烧死了,死得面目全非,但是他不相信她会这样死去。
她是走了吗?
在混乱之中,往她所谓的不得不做的事情去了?日月教……就是她要去的地方吗?她一路跟他行军至此,只是为了利用他?甚至,她会不会根本就是敌军的奸细,在他的军营之中,早就将重要的军机秘密,泄露给了敌人?
不,不会的。她被关在皇城这么久,又根本跟日月教的人毫无关系,又怎么可能。他昨夜能够顺利夜袭,也说明了情报并没有外泄。
或者,她在逃命的过程中掉下了山崖?
这样,就不可能有人见过她了。
不,又或者,可能……她并非自愿……而是被日月教的人掳走了?
有人曾报告说,见过日月教的人走之前,马背上托着不知名的俘虏。
司空凌心中混乱,无法再思考下去。
他站起身来,走到帐篷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向西边的夕阳。已经不能奢望夺回失去的人马,只能速战速决。对方的粮草和马匹再运到之前,他一定要让战争分出胜负。
轩辕芸心缓缓地转动着面前的陶碗。
碗中的酒依旧是满满的,清酒倒映出人的面孔,那是她自己面无表情的脸。脸上的那双眼睛深邃悠远,不知聚焦在远方的何处,幽黑的瞳子没有反射一点点的亮光。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寒傲天的一句话令她的注意力簌地回到了眼前。她眨巴着眼睛抬起头来。
“对不起……你刚刚说了什么?”
他就坐在她的对面,身后是来往忙碌的军士和工兵。他们所坐的地方就在军营的正中,开阳的一片空地一角,在这片空地上摆了好几张这样的木头桌子,是供疲累的将士们喝酒稍息用的。
空地的正中央,是正在操练的新兵,两旁往来的人流,都是在军中执行各种护卫或者后勤任务的后防人员。这里并不是军营的前阵,只是一个后方总指挥部,也是全军的总指挥中心。
轩辕芸心左右看了一圈,突然唇角一弯笑了。
“真是想象不出来,这里竟然会是日月教的核心指挥中心。看起来,就好像哪里的跑马场似地。”
“跑马场?”寒傲天愣了愣,没听明白这个奇怪的名词。
“没什么,”轩辕芸心笑了笑,略带尴尬,“我还是没完全习惯,日月教教主就是我以前一起喝过酒的‘阿光’……这个事实。”
寒傲天“扑哧”一笑,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我记得你胆子很大,是个临危不乱的人,怎么会变得扭捏起来了?这几个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跟你在敌军营中女扮男装一事,有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