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个瘦小的老头儿见状,面上血色尽退,一个劲儿地磕起头来,“大人……大人明鉴啊!下官只是按照下属的报告,下令彻查和歼灭日月教的党羽,下官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就可以草菅人命?”轩辕芸心越听越气,“你这样的人还拿着权为民请命?笑话!你知不知道鼓浪屿上下几十条人民,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全部都死于非命,你这样的侩子手,居然还敢在这里为自己辩护?”
“你的确没有资格为自己辩护!”州府大人很快地将轩辕芸心的话接了过去,大手一挥道,“现在开始你的官职已经被罢免了。给我将他拖下去,连同其他所有相关人等一并放入大牢,听候问审……不,还用什么审?都已经认罪了……直接关入死牢,等十五一到,马场处决!”
旁边的轩辕芸心看了,唇角浮起一丝莫测的笑意。
不愧是州府大人,很快便抓到了形势的变化,做出了最合适的反应,下了最合适的命令。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她只需要给鼓浪屿的村民们报酬,找到青丝……
是的,接下来,她该很快要知道青丝的下落了。
那州府大人看着那个瘦小的老头儿被拖下去之后,小心地抬起眼来,观察轩辕芸心面上的表情变化。轩辕芸心并不含糊,给他一个微笑,又板起脸来。
这一暗示非常及时准确,那州府大人果然将脸又转向花园的出入口,神情焦灼起来。
再等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丫鬟,跟着州府大人派去的家丁跑了过来,跪倒禀了名字,便伏在地上道:“那一名叫做‘青丝’的小童,如今并不在府中!”
“什么?”
不管是州府大人还是轩辕芸心,都不敢置信地叫了出声。
“为……为什么不在府中?发生什么事了?”轩辕芸心耐不住气,不等州府大人说话,自己已经抢着先说话了。
“那个……”
那个丫鬟下意识地抬头往轩辕芸心的方向望去,这才看见自家少爷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花园中间站了个奇怪的女人,又周围围了一圈人,马上吓得七魂不见了六魄,话也说不好了。
“你别急,慢慢说。”还是州府大人镇定,安慰自己家的丫鬟,引导她将事情的前后说个清楚。
那丫鬟额角冒汗,在那里吭哧了半天才有声音出来。
“那个叫做‘青丝’的小童,听说……最初被带进府里来,是放在牢里关着的。后来也不知怎的,说是小姐下房里缺人做工,就从牢里提出来,打扮干净放房下了。他不爱吭声,倒也循规蹈矩,聪明伶俐,凡事一教就会,可就是身子板弱,做不得粗重活儿……最近府里准备老爷的寿宴人手紧张,小姐跟前伶俐的都给调派去帮忙了,那青丝就在堂前帮忙做些斟茶倒水的杂活……”
那州府大人听说竟然将个牢里的小孩放到自己家小姐的房中做事,竟然还做上了斟茶倒水的活儿,不由得一声训道:“你们这些混账!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就可以到主人跟前做事?万一是外面派来的内奸,往茶水里下了毒,可怎么办!”
“老爷……老爷请恕罪!”那丫鬟吓得血色全无,伏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那都是……那都是小姐的主意!奴婢……奴婢只是遵命行事而已。小姐可怜他身世凄苦,每日在堂前打扫身体不支,所以命奴婢将他领进内房做事……”
“好了好了,这些都不重要,你赶快说那个叫做‘青丝’的小童后来究竟哪里去了?既然在小姐的房中帮忙做事,为什么如今又不在府中了?”州府大人说道这里猛地一怔,道,“莫非?可是素来陪嫁的丫鬟奴仆,都必须是家养的……什么时候,竟准许一个外来的小厮掺和进去了?”
那丫鬟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额头磕出血来:“那青丝本来就在前厅倒水好好的,可没想到他犯了什么失神,竟在太太跟前打翻了茶水,被勒令杖责,差一点儿没被生生打死。还是小姐慈悲心肠,等夫人走了,就急急地到院子里给挡了下来。小姐看青丝孤苦无依,留在府中也不可能长久,便下了决心,给王妈妈多送了点金银首饰,让青丝改名换姓地加入了陪嫁的队伍,如今,已经随着大队,往京城去了……”
“混账!”州府大人听到这里,简直怒不可竭,“那不肖女竟背着我做出这种有违祖宗规矩的事来?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说完,他一抬脚狠狠地往那个丫鬟的下腹踢去,踢得她一声惨叫,伏在地上不断咳血。
轩辕芸心听说青丝已经改名换姓,随着州府小姐出嫁的队伍往京城去了,心中不觉一寒,想起昨日自己跟阿光打架时,州府出嫁的那个队列来。
真是阴差阳错,如果那个时候她不去招惹阿光,或许早已经发现青丝的踪迹,也不必进州府来趟这一趟浑水了。
她暗暗一跺脚,抬起头来,朝那丫鬟问道:“你知道青丝改名之后,唤做什么?”
那丫鬟早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哪里还答得上话来?只伏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哭着求饶,神思都乱了。州府大人见状,命人将丫鬟拖了下去,又指了人,去唤负责州府小姐嫁妆的王妈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