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芸心知道绫罗妖的习性,不受他的诱惑,转而抬头去观察星象的变化。比起妖怪诱惑的句子,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知识和判断力。
星象转移,素来有其道理,天就是地,地就是天,星象指使着地面的变化。
轩辕芸心这么看了一阵,秀眉禁不住渐渐蹙得紧了。
果然,朱雀的星位上有不详的影子。
这不只是京城一处的问题,是整个朱雀国,都面临的危机。
轩辕芸心想到跟自己一起坠入这个地方的魔尊,心中不觉渐渐地沉了下去。她被封印在鼓浪屿,每日期待着过上平凡日子的同时,这世界因为魔尊的降临,正在逐渐地发生改变,而她身为朱雀巫女,却什么都没能做……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轩辕芸心的脑海,并且迅速地占领了她的思路,无限地扩大起来。
会不会?
会不会……魔尊的真身就盘踞在这座皇城里?
因为这样,京城的附近才会邪气重重,而京城本来应该得到的庇护之力,却消失无踪了……
这样想的话,倒是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但是,皇城素来是一国风水的基石,最最正气的地方……若魔尊竟然可以侵入最最神圣的京城,这皇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
绫罗妖看着轩辕芸心面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又好笑又无聊地舒展了身子,跳到地上,正准备到一边去透透气,冷不防身后的轩辕芸心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反而吓了他一跳,奇怪地回过头来。
“我……”轩辕芸心自言自语地道,“我要去皇宫。”
“哦?”绫罗妖道,“你信我的话了?”
轩辕芸心缓缓地转向他,面上的笑容含着层层复杂而痛苦的感觉。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对还是不对,”她说,“但是,我也觉得,这皇宫甚至这座红莲城,有点不妥。照目前我观察的结果看来,为了解出这一个风水局的谜底,恐怕……我不得不入宫走一遍。”
说到这里她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而且……说不定,我的‘因缘’就在这宫里等着我呢。”
“因缘?”绫罗妖听不明白,“你说为了解风水局要入宫,我尚且可以理解,但是‘因缘’……什么‘因缘’?”
轩辕芸心淡淡一笑,也不解释,转而道:“你上来不上来?我要赶快去客栈了,不然一会儿夜太深了,光走在路上都不安全。”
“你走在路上,是那些邪灵恶鬼们不安全才对吧。”
绫罗妖耸耸肩,轻盈地跃上轩辕芸心的肩头,一如既往地将身子盘着她的肩膀和脖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圈好了,不再乱动。
轩辕芸心伸手抚了抚他光滑的毛皮,继续快步往前走去。
城外的路家别院中,司空凌跟路芷儿正隔了一张方桌,相对而坐。不过,他们并不是在花前月下,也不是对弈对饮,只是各自执了兵书文件,在那里沉默地用功。
两旁,卫兵们阵列森严,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保护的任务,连一只鸟儿也不可能飞得进来。
“监军大人,路小姐!”外面一声简报,一名带着红色领巾的卫兵进来报告道,“皇城内送来了一封书信,是给监军大人的。”
司空凌一听,忙弃了手中的文件道:“呈上来。”
一封书信被送到他的面前,却不是来自朱雀帝司空煜,而是来自宰相冷允柯。司空凌看见这个落款,稍稍皱了下眉,很快地将书信打开,细细阅读。
原来,这并非一封友好的书信,而是冷允柯代司空煜之意,修来的警告信。信中说,如果司空凌继续目无王权,妄自尊大,将兵马屯在城外威慑皇宫的话,司空煜就会第一个将她同母所生的长治公主司空玥处死,以示王威。
换句话说,这封信的目的,就是叫司空凌不要妄想可以轻举妄动,因为他唯一最亲的亲人,此刻就在朱雀宫内,就在司空煜的手中。他一旦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司空玥就会第一个遭殃。
读完这封短信之后,司空凌气得七窍生烟,一把将书信扔到地上,狠狠骂道:“这可恶的冷允柯!在哪里煽风点火……若被我逮着了这个小人,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怎么了?”一旁的路芷儿见司空凌这样大动肝火,上前来捡起书信读了一遍,禁不住也蹙紧了眉头,低声骂道,“这……实在太卑鄙了!竟然以长治公主的安危来威胁我们,根本不该是一国之君或者宰相的所作所为不,根本就算不上是君子所为。”
“没想打,我这样拥着大兵驻扎城外,又等了三日三夜,竟没有等来二弟的妥协。他跟那些奸臣狗党狼狈为奸,而且堕落至此,真是预料不到啊……”司空凌咬牙道,“真恨不得将这一拨乱臣贼子,统统赶尽杀绝,还我朱雀国的清净朝廷!”
路芷儿听见他说“恨不得”三个字,就知道司空凌尽管恨得咬牙切齿,却终究碍着司空玥的性命,不敢做逾越之事。
她微微凝了眉,眼珠一转,来到司空凌跟前道:“凌哥哥,你看我们能不能派人先设法将公主营救出来,再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司空凌凝眉思考了很是一段时间,才略略叹了口气道:“其实在玥儿的身边,该有一位足以保护她安全的绝世高手的。这两****先设法跟她联系上,再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