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燕感觉心底发着火,却也是懒的理会这只狗。
只想着不要弄脏了自己的手。
凤惊燕回到凤府,碧莲已经再门外等了很久。
见她一言不发,凤惊还是忍不住问道:“有没有小离的消息。”
“没有……”
凤惊燕慢慢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屋内,碧莲是蹲下来,握住凤惊燕冰冷的脚踝,为她脱了靴子,好似想了很久才开口:“主子,要不再派一批人去吧……已经这么久的日子了,非离公子还不曾回来。”
凤惊燕感觉疲惫,衣服都不曾褪去,就钻进了被子。
“主子,”碧莲好似有些焦急,明明知道凤惊燕不想听她的话,却还是冲到她的床沿边跪下来,“碧莲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万事都要多做些准备……主子的身体是等不得的。”
感觉到被子里冰冷的,近乎令她厌恶的寒气,凤惊燕只能重重地喘着气,才觉得平静些。
“再等他七天吧。”
凤惊燕顿了顿,朝碧莲慢悠悠地开口:“放心吧,碧莲,无论如何,我是不想死的。”
过去那么糟糕的境地她都活下来了,好比许多人都活得强势,活得好。
凤惊燕自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
碧莲犹豫着,还想说什么,见凤惊燕十分疲惫的样子,终于是点了一下头,安静地退了下去。
这一觉,很长。
云里雾里,凤惊燕觉得自己做好些梦,大多都是关于燕非离的,然后仔细去回想,又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大约是关于燕非离对自己的笑容,又好像是是关于他缠绵的吻。
“主子,等我……”
少年的一句话,凤惊燕便乖巧地了快一个月。
醒来的时候,凤惊燕猛然感受到一股清澈的,干净的,陌生气息。
猛然睁开眼睛,就撞上了一双小鹿一般澄净的眼眸。
那是一双微带着憧憬,又带着害怕羞涩的眼眸。
“你是谁?”本是接触到陌生人就忍不住防备的凤惊燕,此刻却因为这一双眼睛,略微变得和善一些。
清晰映入眼帘的大约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身上带着清澈而简单的气息……与燕非离完全不同,又好似有些相近的气息。
男孩看凤惊燕醒来,似乎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许久,才说出一句:“回凤将军话,属下是木牧,是碧莲姐姐让我进来伺候您的。”
凤惊燕愣了愣,耳边不禁响起龙应秋的声音:“走了一个燕非离,你就方寸大乱了?”
“何必这般大题小做呢,他算个什么。一个下面伺候的人而已,走了一个,你再去找一个就是。”
凤惊燕愈发烦躁,朝着那个叫木牧的男孩愣冷的撇一眼:“这里不需要你,下去!”
小男孩瞪着一双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眸,怯怯地看着凤惊燕:“可是,不伺候主子,木牧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凤惊燕愈发觉得烦躁:“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就是!”
小男孩顿了顿,眼睛一红:“来的地方已经没人了,怎么回去啊。”
凤惊燕愣了愣,侧身看木牧的时候,忍不住还是开口问:“怎么?”
“牵连之罪……一个不算太亲的亲戚,都死光了。”男孩沉着脸,装出一副好似坚强的模样,却又忍不住有些想哭的样子。
牵连之罪,株连九族……死的人里面,甚至有些人根本不知道犯事的人到底是他们的谁谁,大刀已经砍下来了。
过多的同情是没有的,毕竟那种感情也起不了什么用。大多经历多的人,都比较务实。凤惊燕“嗯”了一声,开口又,问:“你多大了?”
“十四。”
凤惊燕隐约感觉惊讶,男孩瘦小得厉害,完全不像有这个年纪。不过仔细看,五官生得十分精致,也许只要过一两年,就能抽身变成俊秀好看的少年。
晃神间,凤惊燕开始努力思索燕非离在自己身边成长的那几年,却只是模糊一片,并不清晰。只觉得那时候救下他的时候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一下子就变成妖娆而魅惑得少年,一点点将自己攻陷。
然后呢……
然后,那个少年又真的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了?
相信与怀疑,希望与绝望,感情交织里,凤惊燕等待着一个结果。
“木牧?”凤惊燕顿了顿,冷着脸从床上站起来,随意地给自己披上一件衣服,开口唤了一声。
小男孩立刻“嘿嘿”一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红色痕迹,讨好一般地冲上来,手忙脚乱地要伺候她穿衣服。
“不需要。”凤惊燕停住手上的动作,烦躁地朝他挥挥手,“原地站着,不要动弹。”
木牧举到一半的手又有些无奈地放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凤惊燕,怯怯地缩了回去:“是,凤将军。”
总算觉得满意,等凤惊燕将自己打理好了,再看男孩的时候,他依然一副十分无措的惶恐模样。
凤惊燕也不曾难为他,只是让他陪着自己。
走出屋子的时候,果然见碧莲依然在外面候着。看凤惊燕出来立刻垂了头,一副沉寂认错的模样:“是奴婢擅作主张了,请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