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凤惊燕一直没回应，顾惜朝依然保持着愉快的心情说着话。凤惊燕整个人瘫掉了，只有一双眼睛能够转动，顾惜朝却好像从这双眼睛里看出痛苦的情绪，又从这种痛苦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快乐。
他简直是爱死了这般猫逗弄老鼠的游戏。
有时候，顾惜朝甚至是一天都不会问凤惊燕关于什么宝藏的事情，只是这般贬低燕非离的逗弄着她。
与凤惊燕说了许多话，又在床沿边上坐了一阵，顾惜朝依旧是笑盈盈就走了，十分有耐心的模样，明日复明日，他好像他是真的不急。
而其中，顾惜朝最大的乐趣之一，便是喂凤惊燕吃东西。
凤惊燕自然不能动弹地躺着，好似一个乖巧的木偶。那些个燕窝白粥，就由顾惜朝用木勺子一口一口地递送进凤惊燕的口里。
因为不能动弹，偶尔会有一些掉落在凤惊燕嘴边，顾惜朝只会笑一笑，然后伸出食指，动作暧昧地粘过来，放在自己唇边，然后用舌头舔一下，吞入喉咙。
眉儿偶尔站在旁边，自然是看得脸颊发红，心跳如雷。等了顾惜朝走了，都还不知道消停，情绪很是激动。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真让人羡慕啊……顾军师果然对你很好。”眉儿还有些少女怀春的味道，唠唠叨叨的依然是那么几句。
“要是以后有个人这么喂我吃饭，让我瘫掉也不是不行的，呵呵。”眉儿大约是双手捧着，一副少女发春的模样。
“喂，喂，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
“哦，你不能说话呢，顾军师都得不到回应，好可怜的。”
“……”
凤惊燕有时候想，也不知道赵逸是想折磨她，还是如何，居然选了如此一个丫头放在自己身边。
凤惊燕听得厌烦，恨不得眼前的婢女也成了哑巴，却又不能伸手捂住耳朵，也算是她躺在床上最大的折磨之一。
这一夜，眉儿总算被碧莲拉出去做事情了，顾惜朝也没有来穷折腾，安静的夜晚总会让人忍不住产生困意。
果然，凤惊燕自然忍不住觉得舒服，闭上眼睛，才过不久就是平静地睡去了。
然而，这一夜，又是不一样的。
因为，凤惊燕梦见燕非离了。
无论如何，凤惊燕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想着燕非离。倒也不是存着什么“误会”的希望什么的，只是一种清醒的沉溺。
这般躺着，太过无趣，听顾惜朝在旁边好似用尖锐带刺的刀一般的语言划着伤口，听着眉儿那些个没有营养的废话，还不如出神想一些其他。
这其中的其他，自然是会让她感觉轻松舒服的回忆。
却不想脑子里“嗡嗡”一片，掏弄出来，里面居然全是燕非离。
笑得一连恬淡的少年。
床第之间缠绵妖娆的少年。
生气吃醋时候别扭的少年。
一声声唤着她“主子”的燕非离。
凤惊燕想着，说到底，她依然不能燕非离高超的演技里脱离出来。那个温柔的，深情的少年，即使现在知道是一种假象，也忍不住有些回味。
即使到现在，凤惊燕也还舍不得从那个温柔乡里醒过来，清醒地沉迷着。
虽然，那时候，凤惊燕她曾经冷酷地命令碧莲去杀了他。
其实，清醒也不过那么短短的时间，若是碧莲站在原地，再等上一会儿，开口问：“主子，真的要这样做吗？”
想来，凤惊燕便会忍不住摇头。
当然，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觉得燕非离从外面走进来，然后在她床边上坐定。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撒在少年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整个房间里立刻浮起一阵安静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凤惊燕感觉少年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然后伸手将她的手紧紧握着：“燕儿。”
夜色朦胧，凤惊燕半梦半醒之间，有些不知道真假。
少年望着他，神色里满是关怀和爱怜：“燕儿，你好些了吗？”
这一切，犹如午夜梦回，凤惊燕甚至确定自己一定不曾醒来……梦境总是会比现实梦好一些。
那就让她继续睡着吧。
清冷的月色里就跟个美梦似的，将她的眼前点亮。凤惊燕好像又回到他们两个人还相好的那个时候，中间的种种污秽都被抛到脑后，只剩下带点心酸的甜蜜。
“你来了……”凤惊燕清了清喉咙，呢喃一声，因为太久没有开口，甚至有一些杂乱的破音。
少年看着凤惊燕，眼睛猛然一亮，有了惊喜一般，一下就抓紧她的手：“燕儿，你……”
凤惊燕看着少年，轻声喃喃道：“怎么这么久都没见你？”
“我……受伤了，楚怜给我下了一剂猛药，也不过刚醒过来。”顿了顿，少年脸上略过一丝受伤的表情，“是主子你派人来杀我，你还记得了吗？”
“哦……”
凤惊燕一时间有些茫然，梦里的少年此刻用委屈的眼光看着凤惊燕，脸色苍白，惹人心疼。弄到最后，却好像是全都是凤惊燕的错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