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噩梦,真是得简直有些触目惊心,整个人好似死了一遍一般的疲惫,甚至是连那个男人身体上的温热的触觉都好像是可以轻易回想起来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血腥味道,这会儿好似都弥漫在四周的空气里。
“主子……”碧莲唤了一声,看凤惊燕依然痴痴愣愣的模样,蹙眉自顾自地俯下身子,连忙收拾起来。
凤惊燕在辽远的,好似能够预见的痛苦里,心口茫然地纠结在一起。现在的情况,在凤惊燕看来,实在不觉得比这一场“一同死去”的噩梦好上多少。
在瑟瑟的寒意里,凤惊燕忍不住觉得痛苦的茫然,很多事情本就是如此,你越是害怕它会发生,便越是容易发生,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惊燕就这般干坐着,如何也不能再睡去。
明明夜晚才不过只是过了三分之一,睡意却已经消耗了一大半。想要重新再睡去,那好似已经不可能了。
“主子……”碧莲贴心地端了热水,然后将跪蹲在凤惊燕的身前,将她的脚放入温热的感觉里。
凤惊燕的脚却正是她全身最敏感的地方,这般被温柔包围着,整个人也就变得舒服了许多。从下到上的酥麻感觉,暖暖的,甚至让凤惊燕那憋在胸口的寒意都好似被驱散了。
奇异的呆滞里,凤惊燕重要觉得轻松了一些。
那时候那个少年也是这般伺候她的,对于她,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现在从男人口里说出来,倒好似自己愧对了他?
凤惊燕苦笑一阵,觉得滑稽一般的无聊。
“凤将军……”帐外的声音响起。
凤惊燕懒懒地眯着眼睛,挥一挥手。
“是,主子。”碧莲贴心地将热水端了放在旁边,然后又用锦布替凤惊燕擦拭干净,给她重新套上了靴子。
“进来。”等一切恢复到重要可以对公的模样,凤惊燕这才朝外面的人开了口。
碧莲静默地站在一旁,她的武功和能耐十分强大,若不是雌伏在凤惊燕身旁,她本可以要的更多。她身上的忠诚让凤惊燕放心,当然,若是没有发生什么自己不能预料的感情,那自然是更好了。
进来的大约是守夜的侍卫,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子,倒是小心翼翼的,谨言慎行的模样:“报告凤将军,外面有人说要见您。”
如此三更半夜?
凤惊燕蹙了蹙眉头,却并未再多做思考,只是扯了扯嘴角,懒懒地问一句:“谁?”
“回将军话,她说自己姓楚……”
楚?
惊喜一般的,凤惊燕猛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急急忙忙地披上了从碧莲手里接过的披风,随意地披在身上,然后走到那个侍卫身旁:“快带我去见她。”
“是,将军。”侍卫虔诚地应着。
凤惊燕的眼角忍不住挑起一些笑意,眉眼之间难得融化了许多寒意,整个人微微有些明媚起来。
心底的焦急和表面的淡定,让凤惊燕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奇妙的违和感。直到看到笑意盈盈的楚怜的时候,凤惊燕才感觉整个人好似一瞬间鲜活起来似的。
“燕燕……”楚怜笑得明媚,跳跃着冲着凤惊燕轻唤着,而她身后跟着的秦木牧就显得腼腆淡定得多。
年轻的少年果然长得很快,只是短暂的日子不曾见到,就好似猛然抽长一般地疯狂起来。那种稚气的感觉愈发少了些,整个人显得十分淡然的模样。倒是楚怜,一跳一跳得没有定性,倒仿佛是那一个年纪小一些,需要照顾的那一个人。
看到凤惊燕,楚怜显得很是兴奋,一直是笑笑的,这会儿更是冲过来,一把将凤惊燕抱着:“燕燕,燕燕……”
凤惊燕就这般被楚怜扑一个满怀,忍不住前后摇晃了几下,却因为感觉到楚怜的气息,又忍不住觉得十分舒服。
“凤将军。”秦木牧笑得有些羞涩得腼腆,却是紧忙地跑过来,直接抓了楚怜的手臂,轻声唤着,“师父,你看你,都吓到凤将军了。”
楚怜“哈哈”地笑,十分爽然的模样,然后转头看他:“你个小家伙懂什么,胡言乱语!我和燕燕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
秦木牧也不恼,眯着眼睛看着秦木牧点点头,宠溺地微笑着:“是,是,师父,是我多管闲事了。”
楚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笑笑着看着凤惊燕:“燕燕,看到我来,是不是很惊喜,来……给姐姐笑一个。”
凤惊燕呆了呆,嘴角就被楚怜用食指抚着,往上拉了拉。这样的动作,很是丑陋和搞笑,不过因为是楚怜,凤惊燕却感觉到一丝奇异的温暖。楚怜总会让她感觉到自然的温馨,无论在多么糟糕的时刻。
“嗯,嗯,这样还差不多。”楚怜打量着凤惊燕眼前笑着的模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眼睛里露出满意的光。
被楚怜好像蔓藤一样地压在身上,凤惊燕依然脊背笔直,整个人强势傲然的模样,和她一起进入军帐的时候,凤惊燕的眼神依然忍不住往秦木牧那边看去……这个男孩好似忽然变得沉稳了许多,却依然小孩子一般地羞涩着。
这个男人,总让凤惊燕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年的那个少年。那个对着她,羞涩里好似带着一种温柔的表情,总会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