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翩翩往前走了几步。
“等一下,”赵非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非离哥哥,”赵翩翩有些激动地转过身来,直直地冲着赵非离笑着,“你已经想好了吗?”
“不是,”赵非离摇摇头,表情平静里带着一丝笑意,“翩翩,我只是你堂哥而已,别对我太上心。”
“……”
“你的年纪,该找一个人了。”
赵翩翩先是愣了好一秒,看着赵非离,看着看着,忽然“哇”的一声,直咧咧地哭出声来,哭声里带着小孩子一般的随性:“我不管,我不管……非离哥哥不许说这些话,翩翩年纪够大了,不准你当我好似小孩子一般帮我做决定。”
赵翩翩看着她,淡漠不语。
“翩翩没有其他优点,就是有点认死理。”赵翩翩吸了吸鼻子,伸手擦去自己的眼泪,却又有新的眼泪涌出来,“非离哥哥,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翩翩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嘛。”
努力将这些话说完,赵翩翩终于忍受不住一般,再看了赵非离一眼,就小跑地离开了。
看着赵翩翩的背影,男人脸上原本一直挂着淡笑这会儿退去了一些,眼底涌起一阵若有所思的眼光。
周围祭拜的人这会儿却是越来越多,香火之旺,简直让人大开眼界。何况,今天还是“十五”,正是众百姓来上香拜佛的好日子,场面更是壮观。
人群拥挤,赵非离却是淡然而随意地散步着,直到一个年轻的男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朝他唤了一声:“离公子。”
赵非离才停下脚步,转了一个玩,自顾自地走进旁边的一个僧房里,那个男子也若无其事地跟了进去。
这个僧房位置隐秘,窗台边是一张原木棋桌。
赵非离与男子对视而坐。
“他这算什么意思?”赵非离大约不想浪费时间,说话都有些单刀直入的味道,手里执着白子,脸上微微有些压不住的愤怒,“他现在要对付燕儿?”
男子笑了笑,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可以惊讶的吗,虽然主人短期之内不能回来,但是总也不可能让凤将军真的控制全局。”
“他要对付燕儿?”赵非离懒的与他废话,又将自己的问题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也不算吧,只是想削弱些,北堂王爷、凤将军、还有离王爷你,不论哪一方太过壮大,对于他来说都不算好消息。”
“……”赵非离并不说话。
“其实,在他眼里,现在最让他担心的已经不是凤将军了,而是离王爷你,你最近在京都里的动作虽然不大,却是步步高棋,不能不让人担心啊。”男人摇摇头,显得几分无奈。
赵非离看着眼前的男子,好似透过他看到了那个人。
“当然,你们若是能保持平衡,他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特别是离王爷你,别动太多心思。”男子笑得儒雅温润,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真么样的狗。眼前的男子若是出去,想来很容易被人错认为舞文弄墨的文人雅士。
“我明白了,替我告诉他,只要他现在收手,我不会成为他或者他儿子的威胁。”赵非离脸上满是冷漠,说话里都带着些寒气,“但是,若是他动了手,我也是死过几次的人。”
“呵呵,离王爷何必说的那么绝对,说到底你们才是至亲兄弟。”
赵非离慵懒地挑一下眉头,自顾自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所以他知道我的弱点,我也知道他的。”
“……”
“所以,希望他不要触碰我的底线。”赵非离冷冷地开口。
男人“呵呵”笑着:“这话,属下自然会为离王爷传达。”
将手里的文书一份份过目,凤惊燕终于感觉到了疲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外面的天色不算早,但是也不算晚,即使赵非离现在还不曾回来,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虽然还是习惯他在身边,但是凤惊燕又不可能是那一种粘糊的女人。
让现在的凤惊燕做出在将军府外翘首以盼的事情,还是不可能,她本就不是那样的女子,即使再在乎赵非离,也不可能变成那个模样。
将手里的文书放下,凤惊燕侧头看了看外面……
他依然还不曾回来。
下面的人得的消息,每一条都是对赵非离不利的,凤惊燕却只是觉得无聊了。
“主子,”碧莲走进来,脸色阴郁,抬头朝着碧莲唤了一声。
凤惊燕冷漠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随意地朝她看着:“说。”
干脆利落。
年纪越大,越觉得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地方,很多复杂的事情,凤惊燕却只是希望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
“主子,你答应奴婢带他走。”碧莲轻咬了一下嘴唇,朝着凤惊燕跪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纠结,眼神却是毫不犹豫地坚毅。
凤惊燕懒懒地看了她一眼:“你现在要走?”
碧莲垂了一下头,好似又沉思了一小阵,然后抬起头来:“对不起,主子。”
凤惊燕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主子,您放心,我明白凤家的规矩,我会把凤家给我的东西全部留下。”碧莲说着话,平日里总显得温柔体贴的脸上忽然闪过一道决绝的冰冷。右手飞速地运起了内力,然后往自己身上的经脉汇集处的穴位攻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