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是一个人……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凤惊燕的额头上,赵非离还显得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看着凤惊燕:“燕儿,你怎么了?”
凤惊燕恬淡地笑了笑,她并不擅长讲一些缠绵到温柔的话。但是,这一刻,凤惊燕忽然想告诉眼前的男人:“那只是一个梦。”
赵非离的嘴唇慢慢从凤惊燕额头上离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凤惊燕,却是很认真地强调了:“那个梦很真实,非常真实。”
“我知道。”凤惊燕当然知道,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自己也曾被那么一个真实到恐怖的梦境折磨,眼前的男人想来也是一样。凤惊燕从来不相信“凡事天注定”这样的字眼,可是凤惊燕却十分相信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可是,你看着我……让我来告诉你,那只是一场梦。”
凤惊燕说得笃定,却不知道只是想告诉赵非离,还是包括告诉自己。
“嗯,”赵非离轻应着点头,“所以,那样的情景不会发生?”
“是,不会发生。”这明明是凤惊燕对赵非离说的话,传入自己耳朵里,却好似一个陌生的声音这般告诉自己的。
是的,自己噩梦里的情景也只是一场噩梦,绝对不会发生的……
眼前的男人忽然俯下身来,朝着凤惊燕轻柔地打量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扑哧”一声轻笑起来:“燕儿,这是你第一次这么明显地安抚我。”
肯定的语气从赵非离的嘴里溢出,男人紧贴的身体带着一股明显的温热。
凤惊燕轻微一愣,根本来不及反驳,身体就有些发软地倒在赵非离的怀抱里。脸颊倒没有发红,只是气息开始不稳起来。
背对着夕阳,两个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凤惊燕笔直而挺拔的身形,却因为这样的姿势带上了几丝妩媚。
身旁的侍卫自然成了目不能视的人偶,孤独的马匹有些耐不住寂寞地嘶鸣着。
马车的轮子直远而近,在地上碾出一阵阵辽远悠长的声音……
“哎呀,看起来打扰到你们了,罪过,罪过。”一个全身艳红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笑得嚣张而灿烂地往这边走来。
风翩然,这个女人又是为何而来?
赵逸一直不在京城,又好似有无数双属于赵逸的眼睛留在了赵国京都里,其中有一双,想来是属于赵翩然的。凤惊燕也不是没有派人跟着这个女人,只是赵翩然的武功着实很高,甚至高到高深莫测,赵逸能降服她为自己所用,一直令凤惊燕十分羡慕。
暧昧和情愫被打扰,凤惊燕忍不住露出几许烦躁的表情,本想要向后退一步,却依然被赵非离环着,便也不强作要求。两个人这般并排地站着,表情淡淡地看着风翩然,十分默契样子。
风翩然却也没有一点尴尬,一步步地走到两个人面前,若无其事地来到赵非离明前,直露露地看着他,然后地开口:“怎么,离王爷,我们要在这里谈?”
谈什么?
“离王爷若并不想避讳,我也是不介意的。”一身火红的风翩翩笑得洒脱,仿若一只飞舞的红蝴蝶,艳丽到刺眼。
凤惊燕顿了顿,眼前的情景有些奇妙,风翩然此刻仿佛话里带话,好似要勾起什么东西似的。
然而,赵非离沉思了一会儿,居然还是开口:“还是我出去与你谈。”
沉默,凤惊燕只能沉默,她并不想过问赵非离原因,男人虽然年纪尚轻,却也是小心翼翼的人,许多事情思虑得很远。
那样的噩梦……他也有,他也会有那样的害怕,与自己相同。
这个认知给了凤惊燕一些足够继续下血本赌下去的决心,天下赌徒大体上相同,只需要一些若有若有若无的胜利预兆,就不可能中途喊停。
凤惊燕本不会为别人考虑太多,甚至以前根本不会考虑!倒不是自私,她习惯了高高在上,那些麻烦的事情纠缠着他,让她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些上面。
“既然如此,凤将军,这个男人我可就带走咯。”风翩然妩媚地笑着,伸手就要抓赵非离的胳膊。
赵非离好似本能地蹙眉向后退了一步。
“燕儿,等我回来。”赵非离回头朝凤惊燕开口说着,似乎要解释什么,终于还是只朝她微微一笑。
凤惊燕“嗯”地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倒有几分茫然的样子。
身体奇妙得很好,居然没有一点痛楚,噩梦里那种好似将内脏都搅拌成一团的疼痛,好似只是留在了虚幻的梦里。
“这个女人!”楚怜已经来了有一会儿,凤惊燕也早已经发现,却也没有点破。这会儿看她愤怒地说着话,倒觉得有趣了。
“是啊,就是这个女人。”凤惊燕看着楚怜,倒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得罪了他。
楚怜“啊啊啊啊”地发泄一般地大叫了几声,终于转过身来,朝着凤惊燕开口:“若不是她,赵逸也没那么容易从我眼皮子底下离开。”
蹙了蹙眉头,凤惊燕冷冷地问:“你囚禁了赵逸?”
“呸,我哪里有那本事啊,那个混蛋,若不是他不想死,想慢慢把身上的毒去了,他能乖乖陪我呆在那深山老林里?”楚怜好似自嘲地笑了笑,忽然又有些茫然起来,本是调皮而嚣张的声音变得有些哀伤起来,“他只把我当半个医圣来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