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燕还不曾回应开口,楚怜那一边脸上已经满是怒火,板着脸转身过去,狠狠地瞪了外边的婢女一眼:“叫什么叫,出去,不论大事小事全都不许赖打扰!”
那婢女“呃”了一声,毕竟是楚怜的命令,还是微微有一点儿犹豫:“可是,主子,是……公子的信函。”
凤惊燕淡笑着看着旁边一副被撩拨得随时要发飙的猫儿的模样,微微摇头,语气还算不错:“进来吧。”
“呼……”婢女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是,将军。”
刚才听得并不算真切,所以凤惊燕想当然地以为是赵非离的信函。于是,当看到信面上用张扬的大字写着“燕三”的名字的时候,凤惊燕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微微有些郁结的模样。
当然,这并不能影响了凤惊燕的情绪,她没有那般脆弱。
正想随意地打开信封,却被楚怜嚷着一声“不许动”,就将那信封从凤惊燕手里抽走了。
“燕燕,啊啊啊啊,我让你安生一会儿,你怎么就是不懂呢!”楚怜狠抓狂很愤怒。
凤惊燕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懒懒地楚怜伸出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而已。”
楚怜将拿着信函的手背在身后,撅着嘴巴摆出一副“不给”,“不给”,“就是不给”的模样。眼睛也是直直地看着凤惊燕,好似要她早早地放弃了。
然而,凤惊燕的眼神依然很坚定。
于是,妥协地自然是楚怜了。
“好吧。”楚怜抿抿嘴,眨着眼睛,露出几许无奈的狼狈,犹豫了一阵,还是将手里的那封信函递到了凤惊燕手里。
凤惊燕低头拆着信封。
楚怜还不忘记在旁边唠唠叨叨:“燕燕,你可以看,但是绝对不能当一回事,不许有任何情绪,知道不?要定心!十分定心!”
本是性情淡泊的楚怜,这会儿却变成了这般“娘亲”一般唠叨的模样确实让人觉得陌生,然而凤惊燕却明白,若是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为别人轻易变成这个样子。
于是,凤惊燕自然不可能对这样的楚怜表现出任何烦躁。
“是,我知道了。”凤惊燕干脆利落地应承着,朝着楚怜这般开口。
楚怜嘻嘻笑着,俯身在凤惊燕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淡笑:“燕燕,这还差不多呢。”
凤惊燕微微一愣,除了十分无奈地侧头撇了楚怜一眼之后,也只能自顾自地看起信来。
信里的内容,凤惊燕在打开之前已经猜到了大半,这会儿也没什么意外可言。
无非是燕三表示自己的激愤,表示自己的忠诚,又将赵非离叛逆的证据逐条、逐条地列下来。唯一出乎凤惊燕意料的,居然是整整排了六十来条。密密麻麻的,凤惊燕只看了前面几条就觉得无趣起来,这些的情况,都是凤惊燕知道的东西。燕三也不过只是再说一次,并不能改变什么。
只是,燕三的最后一句话,倒也是说得大胆。
“美人祸水,请将军自重,不要步了先人的后尘!”
美人祸水?
谁……赵非离?
凤惊燕忽然觉得有些有趣,先不说赵非离是一个男子。若说是俊逸好看,她手下超出赵非离许多的也是大有人在。
只是,赵非离是不一样的。
凤惊燕想着燕三是她收养的十二个人里书读的最少,说话最不懂风雅之人,这会儿来了这么一句,却死不伦不类了。
又或者,其实燕三……并不是所有人见到的那个模样。
凤惊燕并不觉得惊讶,每一个人都有一个面具,每一个人都有一条戏路,却不知道这戏路有多少人能够辩得真假。
“呵呵。”果然世事无常。凤惊燕轻笑两声,很随意地这信函放了下去。心底也不是完全没有拨动,刚才随意地浏览一下,六十条其中却是有一些是凤惊燕第一次知道和了解的,对于凤惊燕来说,也算是一个冲击。
然而,仅仅如此而已,凤惊燕此刻并不会因为这些“证据”而改变什么。
楚怜这会儿看起来应该非常满意,笑呵呵地跑过来,伸手拍了拍凤惊燕的肩膀:“嗯,燕燕,表现不错,值得嘉奖。”
凤惊燕转过头去,对上一张憋着浓浓笑意的脸,忍不住就这般被逗得微微笑。
“扶我出去走吧,楚怜。”凤惊燕懒懒地唤了一声。她万不能在产生的时候没有了力气。
“好。”楚怜当然是屁颠屁颠地贴上来。
女人之间的默契又是与男人完全不同,楚怜这个人与“温柔”“体贴”实在扯不上任何关于,然而对于照顾凤惊燕,她却总能十分小心谨慎,不出什么差错。
雨,又停了,阳光从乌云里爬出来,金色的光芒从云朵里撒下来,给大地铺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雨后初晴的空气里,万物好似被清洗过似的洁净,让人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
。那个男人舍不得再让自己伤怀的,就如同如今凤惊燕舍不得对他下任何狠手一般。
赵非离对自己,还是很自己对赵非离……那是一种好似伤害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在冷酷的人也不会有自残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