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先是一阵感伤,对沉浸在悲痛中的三个人,深表同情,但很快的,他们又恢复了他们的职业天性,敏锐的捕捉着这其中的卖点,大肆的渲染炒作起来。
争先恐后的围攻上前,手里拿着话筒又是提问又是拍照,似乎对小雨的关注程度,更甚于捕捉三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请问肖先生,孩子为什么会死呢?她去世的原因是什么?是自然死亡还是人为意外?请你谈谈!”
“肖先生跟冷先生哪位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呢?为什么孩子死的时候她的父亲不在身边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跟阴谋啊?”
保镖立刻上前,拦下上前围观拍照的记者,但记者们反而越挫越勇,更加急切的紧逼起来,问的问题也一个比一个刁钻,最后几乎达成共识,认为肖宇澈跟冷炎哲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岑雪在一旁始终未开口说一句话,面无表情的脸色,冷漠的如一尊雕像,但她却在暗地里,静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变化。
肖宇澈终于忍受不住,本来失去爱女的悲痛已经让他心神俱裂,这些记者还一直唧唧喳喳的在他耳边追问一些无聊的问题,在他看来是对他死去的女儿极为的不尊重。
愤怒一下子冲上了头顶,他第一次不顾形象的拉过一个记者的照相机,重重的扔在地上摔成粉碎,记者们不服气,反而不怕死的变本加利,肖宇澈已是忍无可忍,怒吼着让罗豹使尽一些办法将这些讨厌的记者赶走。
冲动的结果就是,肖宇澈的手下,跟冷炎哲的手下,与记者们打成一团,将拍摄的照片底片全都撕了个粉碎,女儿才刚刚离开,他们如何能忍心让记者将女儿的遗照放在报纸上,大力的渲染炒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新闻没有登报之前,将这件事拦下来。
可天下总有漏网之鱼,幽幽众口是怎么封也封不住,昨天机场里的事件更是激怒了记者,他们干脆将小雨的身世全都挖出来,刨根问底的在报纸上大肆的宣扬。
第二天的新闻头版头条,无一例外的皆是指责肖宇澈如何的抛弃妻子,为了名利迎娶裴娜公主;冷炎哲是如何的背叛婚姻,背着林岑雪在外面找小三,包的二奶无数。
一时间,局势发生了乾坤大逆转,林岑雪俨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受害者,被记者在报纸上声称富家女遭人戏弄,连嫁二夫皆遭抛弃,而肖宇澈跟冷炎哲则成了世人眼中城市美的代名词,遭前夫所指,肖氏和冷氏的股票也在一时间大受影响,一路的下滑。
正午时分,吴平推开岑雪病房的门,将早上的报纸递到她的手中,轻舒一口气道:“岑雪,今天早上的报纸,与你料想的一样,看来这第一步我们是成功了。”
自从昨天早晨的事后,肖宇澈跟冷炎哲都认为岑雪因为小雨的死在精神上受了重创,就将她送来医院里疗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岑雪装病设下的圈套。
“很好,你的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吗?今天下午锋叔会代表我召开记者招待会申明此事,你的人需要在记者会上爆料出我女儿的死因,继而牵动出肖宇澈跟冷炎哲的毒品勾当,你那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岑雪接过报纸,那上面将她委屈的形象包装的很好,经过下午的记者会,两个男人绝对百口莫辩了。
“我办事,你放心,只是你这样做不怕被肖宇澈查出来吗?如果他真的是杀害殷斐卓跟企图谋杀你的凶手,你现在的处境就会非常的危险了。”吴平信心十足的拍拍胸脯,同时又对岑雪的处境表示担忧。
岑雪并没有多少的不安,反而很理智的分析道:“如果殷斐卓真是他们杀的,而他们又有杀我之心,凶手必定会在这短时间有所行动,若凶手不是他们的人,我也可以趁此次机会狙击他们的股价,甚是并购他们的公司,总之这件事对我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只要我继续装成受害者的模样,一定能在社会大众面前博取多一点的同情分,我跟林氏绝对是受益者。”
“你,想的很全面,我们的计划一定能成功的。”吴平怔愣的盯着岑雪看了半响,半天才勉强的吐出几个字,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林岑雪跟以前相比似少了点什么,可到底少了点什么呢,他又说不上来。
岑雪看出吴平眼中的困惑,她放下报纸,薄唇微勾,“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女儿刚死,我这个做母亲的不但没有为女儿的去世感到多少的哀伤,反而还利用她的死,借机打压和算计她的父亲,你觉得我没有人情味儿了,心机太重了是不是?”
吴平神色一僵,带着被看穿心思的紧张,连忙慌乱的解释:“没有,当然没有。”但心里他却是真的觉得,岑雪确实少了几分的人情味,一个女人能把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看成是利用的工具,借以闹出这么多事情来,他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你要真这么觉得我也不会怪你的,因为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但是这却是我唯一能选择的路,我不得不走。”岑雪深吸一口气,眼眸一下子就黯淡下来,想起自己要拿女儿的死来做文章,她的心里都万分的心酸,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上天除了这条路根本没有给她留下其它的活路。
“岑雪,其实有些事,你不需要看的这么极端,如果你是为了给殷斐卓报仇,万一凶手不是肖宇澈跟冷炎哲,你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而且当初肖宇澈逼你注射毒品,也是为了要保住你的命,不得以而为之的啊。”吴平虽然能体会岑雪此刻的心情,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她,毕竟恨一个人是很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