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当他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抱着怎样几近绝望的希望;也没有人知道,当他听到她愤怒的哭喊,他那难以名状的痛感,是由何而生;更不会有人理解,他对她的爱,实在多么复杂矛盾的心境中产生,又在多么进退两难的状态下进行着。
他,爱的是如此的,煎熬!
卧房的门,轻轻被推开了,宇澈迈着沉重而艰难的步伐走了进来,他屏退了所有的人,独子坐在岑雪的床前,此时的岑雪已经在刚才的慌乱恐怖中沉沉的睡去。
一缕黑发有些蓬乱的散落在肩头,称出刚才她有多么的不愿和挣扎,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几近透明,紧闭的双眸上,仍沾染着泪珠,紧抿着唇,浑身颤抖着揪着被褥,像是在恶魔中害怕着什么。
宇澈心头一紧,担忧的抚上她苍白的脸庞,拭去她睫羽上的泪珠,低低哀叹了一声,他的女人受苦了,紧紧的握上她的手,不舍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留恋的离去,有些人和事,他必须尽快解决。
岑雪仍在梦与醒,爱与恨的边缘挣扎、煎熬着,仿佛掉进了暗无天日、无止境的深渊中,找不到方向,额际的汗珠在不断的滚落,她双手紧握成拳,全身紧绷的抽搐着。
睡梦中,有着一张可怕的脸,双眼闪烁着猥琐的目光,正一步步的向自己逼近,她很害怕,踉跄的倒地,拼命的呼救,只是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要拼命的奔跑,但难耐的身躯和体内逐渐漂浮的快感,又让她不由自主的向那张脸靠近。
她痛恨自己,却不由自主,男人的气息向她扑来,她想拒绝,却无法拒绝,只能选择跟他缠绕在一起,火热的缠绵着。
“不,不要……”似乎是做了很大意志的挣扎,岑雪蓦地睁开星眸,摆脱了恶魔的钳制,她大口的喘着气,全身吓得一身冷汗。
难道这就是她将来的反应吗?不由自主,一切的思想、举止、意识,都已不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就像一具活死人一样卑微的活着,等待着毒瘾发作,痛苦难忍,死死哀求,尊严全无……直到死去吗?
下意识的摸上扎进针管的手臂,她的心里已是一片冰凉,只是庆幸的是,她的身体里暂时还没有出现那种如梦似幻的快感,只是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身体在渐渐发冷。
她知道这是刚刚注射完毒品的反应,因为剂量还不够,暂时看不出效果,只是新鲜的身体在初次接触毒品后,还有些微微的不适应。
身体蜷缩成一团,岑雪感到全身的毛孔都在逐渐放大,寒冷异常,她将棉被层层的裹在身上,眼皮耷拉着下垂,最后终于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别墅客厅里,此时的气氛压抑的可怕,所有人皆屏住呼吸,小心的吐着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就激怒了那位斜坐在沙发上的主人。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尽量不要伤害到她,没听懂我的意思?”宇澈横眉怒挑,阴鸷嗜血的眼神森冷的俯视着刚才钳住岑雪的四名镖汉,眼中闪过绝杀的冷意。
“老大,那女人手脚力道很大,我们不用力,按不住她。”其中的一名大汉委屈的解释道,全然没察觉宇澈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狡辩,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留你们何用!”宇澈冷斥一声,面部的线条更扭曲了,岑雪的力道和反抗意识的确比常人要强,他之前早就领教过了,只是不惩罚他们,他心里又不甘心,谁叫刚才雪儿的哭喊声,把他的心都痛碎了。
“老大饶命,请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跟随您的份上,放过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下次一定注意。”四个人惊颤的连忙弯下腰,语带诚恳的相求道,老大可是道上出了名的心狠,这次他们做的不满意,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罗豹,你知道该怎么做!?”宇澈危险的眯了眯眉,冰眸淡扫身旁的罗豹一眼,带着毁灭性的杀气,谁敢伤了他心爱的女人,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绝不轻饶。
“是,属下这就去办。”罗豹立刻会意,示意身边的手下拉起四人,强拖出了别墅。
惊骇的射毒第一天就这样过去,岑雪仿佛在地狱走了一遭,冰凉的痛感麻痹着她的神经,从心脏延伸到四肢百骸。
第二天响午,温暖的阳光斜照向别墅的房间里,窗纱被微风吹动,一下下搅动着光晕,将细密缕空的蕾丝纹样投影在粉色的帐幔上。
“唔……”岑雪呢喃了一声,眨动着长长的睫毛,朦胧的意识渐渐清晰,她睁开眼睛,竟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并无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是四肢有些酸软,没有一丝力气。
这显然并不是注射毒品之后该有的反应,从先前的身体不适到现在,她的体内应该有毒品反应的征兆才对,为什么只是身体稍微有点累,并无其它的异样感?
难道是他们给她注射的毒品剂量不够?还是因为一次注射并不能使她上瘾,产生一些微妙的感觉?
正苦思冥想着,又一批为她注毒的人员推开了门。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宇澈特别吩咐几个有经验的女人按住岑雪,还反复交代不要伤害到她,虽然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他仅能为她做的事,但在岑雪的眼中并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