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射入未央宫,一片光泽鉴人。高高的大红灯笼挂在门庭之上,大大的红色喜字还未撕下,却俨然挡不住未央宫的凄冷。
一清秀女子坐落寝宫正中央,粉色纱缦随着微风飘动,盖住女子愁容的面容。
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一曲结束,她却依旧坐在那里,纤指放在琴弦之上,冷清如水的目光朝着宫外看去。
此刻四月的天,如若不是鸟儿鸣叫的声音将自己叫醒,她或许会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春天。
“皇后娘娘,您要查的人已经查出来了!”太监从寝宫外不慌不慢地走近来,禀告道。
“是何人?”红唇轻启,双眸透着眼神似乎在猜透人的心思一般。浅淡的望着别处看去,满院的花朵入进她的眼帘,刺痛她的神经。
“凌王王妃,湘妃娘娘!”太监半弯着腰,目光抬起,匆匆一撇任琰琰的表情,便轻退了下去。皇后娘娘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扰,因此未央宫除了自己没有一个宫女,而皇上自从娶她的那一日也不曾在未央宫坐一会,皇后娘娘却如此地平淡,看不出一丝的怀恨。
任琰琰轻叹一声,随风飞扬的丝带飘过她的眼帘。平淡的面容上多了一层嘲讽的笑意。
“吟风,留下来陪本宫一会好吗?”在吟风未前脚已然踏出门槛之时,任琰琰恰当的叫住了他离去的背影,语气带着恰似的温柔。
吟风停住了脚步,俊朗的外表下一颗柔软而善良的心在萌然心动。
这个他一生最爱的女人,为了她,他甘愿入宫当太监只是希望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为她分享所有的不快乐。如今,一个真正危险她的女人出现了,他该怎么帮她呢。
“如果你没时间,你就去忙吧,本宫、本宫只是想找人陪本宫说说话!”任琰琰收回目光,脚步踏至窗外,迎面扑来的花香遮盖了未央宫不一样的气息,却无法进入她的内心。
金黄色的凤袍随着她的摆动散开,淡然的宁静集与全身,眸光望着窗户下的那朵小小的野花,微微一笑。
“身寄东篱心傲霜,不与群紫竞春芳。粉蝶轻薄休沾蕊,一枕黄花夜夜香。”
人,都会在这后宫不沾湿脚吗?
“皇后娘娘!”吟风最终无法忍受心中的渴望,脚步又退回到了她的身旁,站在她的身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的说的话,也是一种享受。
“如果那天你带我离开,如果那天你不曾告诉我的爹娘,我们现在是不是会很幸福?”任琰琰转过头,望着他,语气带着丝丝心痛。
“对不起!”这句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此,可是简单的“对不起”却已弥补不了欠她的一切。
“本宫需要的不是这个,吟风,本宫不恨,真的不恨。本宫知道你当初那样做是想保住本宫全家的性命,多希望本宫不是什么大臣的女儿!”任琰琰轻轻地笑了,回过头,目光在窗外无法收回。
“贵妃娘娘求见!”刘公公迈着脚步,走至任琰琰的身后跪在地上禀报道。
任琰琰轻拭掉脸上的泪珠,沉稳地朝着凤坐上走去,心中对于这个贵妃的到来自是有一番寻思。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虽对自己被降为贵妃一职怀有气愤,但表面上水茹一向掩饰的很好,给人一种错觉,误以为那朝风波已过,可是以她的脾气,她又怎么可能轻义放弃。
“平身!”任琰琰端起桌上的玉杯,放在唇部喝了几口:“贵妃似乎不曾给本宫请过安,今日前来,是否有什么事情?”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玉杯,高贵的面容依旧是平淡。
“皇后娘娘莫以为可以洞察人的心思吗?”水茹冷笑一声,很浅,但任琰琰也能听得出来。水茹端坐在另一旁,自己提着御用瓷壶给自己添了些茶:“皇上已经好久都不曾到过臣妾的寝宫,臣妾想知道,皇上近日真的有那么忙?”
任琰琰扬起一抹笑意,温柔而祥和,举起玉杯又起茗了几口香茶,似乎没有着急要回答的意思。水茹坐在一旁也不敢在开口问,以防让任琰琰看出自己心中的急切,耐住性子陪她喝了几杯,也只是少抿了一点。
“皇上贵为一国之主,贵妃莫非认为皇上那样悠闲吗?”水茹虽然善妒,但还不是一个特有心计的人,这点,任琰琰对她并没有什么厌恶。
水茹咬了咬红唇,因为这一句开似玩笑的话而起了一丝怒意,可想想自己低与她一等的身份,又不得不强压下去,赔着笑容:“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妾也并无他意,只希望皇上能够保重龙体!”
“是吗?这样便好,如若贵妃没有要事还是回宫休息,本宫看贵妃的脸色似有些苍白!”长长的刘海略过她的面容,纤指扶过精致的脸部。
“臣妾、告退!”水茹站起身,气愤地直想摔东西。
在任琰琰未开口,已是退了出去。今日前来,她只是想让皇上能够在自己那儿住上一夜,即使一夜恩宠,她也会对她感谢感谢万分,却不想她急于让自己离开,莫非是想将皇上留在她的未央宫不成?
“皇后娘娘,您该将实话告诉她!”吟风见水茹离去的背影,站在任琰琰的身旁提醒道。
“告诉她皇上与凌王王妃的事情吗?吟风,你不懂这后宫之事,如若她知道了皇上爱上了湘妃,以她的个性,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本宫只希望这后宫平平静静,其它的,本宫不想在多管!”纱帘卷起,飘过她的凤袍,双眸垂下,似乎看着脚上的凤靴。
吟风半似低头,安静地站在了她身旁不在说话;任琰琰则朝着凤榻走了过去。
今天不知为何会感觉到如此之累。
“皇后娘娘!”听着她的冷漠的话,吟风不禁心疼有种想要将她揽进怀中的冲动。
“放心,本宫没事,本宫只是厌倦了这宫中的世俗,还有看不清的人心!”任琰琰回过头,秀丽的面容泛起一层截不去的忧伤。
令人的心痛的话,却不知,她只入宫不过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