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塌之上,南宫烈双眸紧闭,额头上湛出冷汗。林轻雪一直守在他的身旁照顾着他,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不时接过嬷嬷手中的湿帕放在他的额头,红唇紧咬,似乎想要代替她痛一般。
“蓉儿、蓉儿!”南宫烈晃动着头部,湿帕被他所晃下,嘴中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林轻雪放在他手中的张指抽回,带着一丝疼惜。他真的爱上了她,那本该是属于自己完美的独爱,上天,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报复吗?
“十一哥!”玉致拉着他们终于不负众望的跑了回来,目光望着跪在南宫烈床塌旁的轻雪,似乎感受着他们之间的不对。
“林轻雪?”若雨抱着栩言缓缓踏入房内,目光望着她泪流满面的泪光,心中微微有些疼情这个可怜的女子。听说,自从那天之后,她就一进病着,此刻,她的脸上还泛着一丝苍白,可为了南宫烈竟然不顾身体上的病跑来照顾他,对于这样的痴情,她真没有什么言语可以理直气状的去斥责她。
“柳蓉儿,王爷如此爱你,你为何要伤他如此之深,你知不知道你简单的一句话可以让王爷生不如死!”轻雪深吸了一口气,两行清泪滑过苍白的面容:“柳蓉儿,我求你,求你救救王爷,只要你说一句,只要一句,即使你骗骗她也可以,求你了,现在也只有你能够救他了!”
若雨惊了,被跪在自己面前不停磕着头的轻雪所惊到了,放下怀中的栩言伸手将她拉起,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地颤抖着。
“父王!”栩言势着脚尖朝着南宫烈走去,小手握住他的手似乎有些不忍吵醒他,声音小小的:“父王,啾啾长的很好,天天都要吃好多好多的粮食,有时候舅舅生气,就说要把他扔出去。可是我知道,舅舅只是嘴硬,其实他的心里是很喜欢啾啾的!”栩言轻声说着,讲述着每天令他高兴的事情,说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他的童真的面容上落下,滴至南宫烈的手上。
“栩言!”若雨挑着眉头心疼的将栩言拉在怀中,吻掉他脸上的泪珠。简略的看向床塌之上的南宫烈,表情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妈咪,父王会好起来吗?”栩言含着眼泪,抬起朦胧的双眸看着自己的妈咪,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的神情。
“会,会!”她的宝贝,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如此的伤心过,即使那天南宫烈失忆说他是个养子,他也只是很难过,却没有这么伤心过。
孩子真的是个孩子,一点点的伤心都会牵扯到每个母亲内心深处的痛。
“妈咪,父王会死吗?”像妈咪那样!
栩言张着小嘴,不敢接着下去,却睁着双眸回忆着若雨那时昏迷不醒的样子。他真的害怕了,害怕父王会离自己而去。
“傻栩言,人的生命不是那么的脆弱,不是一个小小的病魔就可以随便地抓走一个人年轻的生命。父王虽然脾气不是很好,虽然偶尔总是喜欢冷淡无情,但父王是爱栩言的,一个爱着自己儿子的父亲,上天是不会这么残忍的收走的!”
轻雪站在一旁,看着他满含着泪的栩言,心底有某种东西渐渐被触动……
“咳、咳!”深夜中,南宫烈双手放在唇边轻微咳嗽着,却惊动了床边已是睡着的若雨。迷糊的睁开双眸,看着他干涩的嘴唇起身为他倒了杯茶。
听御医说他只是偶乐风寒,听下人说,是这件事没有睡好,经常在夜晚看着月亮惹出的病。真的是月亮惹的祸了!
“蓉儿?”南宫烈强撑着微弱的灯光望着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月影下,她倾城的面容是那么的让人不能移开双目。可是眼前的是那么虚幻,让他不可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她说过,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她说过,她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醒来?”若雨将手中的茶杯吹了吹,递至他的嘴唇,嘴里禁不住念叨着:“我以为你会这样睡过去,在也醒不过来了!”这话说的有点气,自是为了上次的事情。
干烈的唇裂出一丝苦笑,他可以确信眼前这可人儿是蓉儿。除了她,这个世上也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笑什么,在笑就拿茶灌死你,反正天黑人静的,你死在床上,别人也会认为你是偶感风寒,不甚逝去呢!”其实,南宫烈这家伙并不是很讨厌,只是林轻雪究竟给他喝了什么药,究竟有什么法子能够解救呢?还有,她为何死也不松口,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柳蓉儿,你真的那么希望我死吗?”接过杯子,南宫烈的脸色似乎比先前有了些血色,目光怒瞪着若雨似笑非笑的目光。
“是呀,你是要死了,栩言就是明正言顺的小王爷,日后也就不会在有人跟他争什么王爷之位。而我呢,也用不着报上次之仇,还可以顺理成章的不用在面对,这样的结局多好!”若雨明显有心要气他,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南宫烈似乎有些当真了,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斜躺在床上,生着闷气。若雨只是笑笑,也懒的理会他,替他掖了掖被子,便转身离开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南宫烈的脸已是快要气绿了,看着紧闭的门,真的想起身将那个该死的女人拉回来,可是,拉回来了,他该说什么?说做什么?难道还要向上次那样吗?
这一夜,他真的失眠了……
“听说,柳蓉儿成了正妃,而独宠一世的宓妃却被打入天牢,至今没有消息?”女子轻抿了一口香茶,丝帕轻拭掉嘴边的茶,浅带着诡异的笑容。
“是,还在想着报仇吗?”另一女子穿着一袭白纱,悠哉的喝着身旁侍女倒下的清茶,放在鼻尖闻了好久,却始终没有将它喝进口中,只是随着自己将茶围着自己绕了一圈倒了下去。
“呵,你认为言轩爱着的是柳蓉儿吗?”女子不回答,反是回过头望着身旁的女子问道。
“那为何你对她怀恨四年之久?”女子对她的回答甚是满意,笑了。
“清荷,你明知道我为何会怀恨如今,又何必点破!”慕易止笑着打掉了她手中的杯子,随手又将一个崭新的杯子递于她的手中,拿起茶壶重新为她添置一些茶水,柔美的模样映入清荷的眼中,射进她的心窝。
“姐,你总是这样。对于言轩哥哥是如此,对于湘妃也是如此,何必呢?”清荷嘻笑着,调皮地拉着慕易止的衣袖,可爱极了。
“死丫头,是不是我平时太宠你,现在对我都没大没小的了!”慕易止笑着打掉了她的手,纤指一摆,阿仁便带着三四个丫鬟走了进来。
“娘娘!”阿仁走向慕易止身旁,望着他们谈笑风声的二姐妹,心里自是替她们开心不已。好久,已经好久了,她都没有见到娘娘如此开心的笑过了。她以为,娘娘已经忘记了,在也记不起这世间还有一种名为“笑”的东西了。
“妙雪近日是否回来过?”慕易止面带着笑容,问向阿仁。阿仁是她多年的随从,对于她来说,阿仁就是她值得信任的人,所以,阿仁也成了自己名质上的管家。
“回娘娘的话,妙雪近日一直病重,听其他姐妹相称,似是被一男子射伤,要静休一段才好!”阿仁退了一步,以防那些口话溅到慕易止的身上。
妙雪病重?竟然还被男人所射伤?
“是谁?”妙雪不是最厉害的女杀手吗?为何还会被伤到,这说法是不是有点太过牵强了?
“易青!”阿仁垂下双眸,冷静地回道。
易青?
“退下吧!”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仁福了福身子,率领其她三个女子退了下去;清荷则拿起葡萄放在嘴边吃了起来,不时扔给身旁的慕易止几个,还不时的问着她一些问题:“姐,易青是谁?”
“皇上的贴身侍卫,听说此人武功极宫,在江湖上无人可敌,而且皇上对此人尤其宠信,并将一些宝贵的东西全部交于此人处理!”慕易止简略地说了几句,嘴中已是放入了一些萄萄在嘴中,酸酸的。
“哦!”清荷眨动着双眸,似乎回想着什么事情,不时嘴角挂着一点点笑意。
“在想什么?”感觉到她又在开小差,慕易止不得不拍着她的脑袋问道。
“没什么,姐,你说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呢?”清荷摇摇头,问了慕易止一个很看似很奇怪的问题。
“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小东西,你不会谈恋爱了吧?”这个妹妹,最近总是神秘兮兮的,不会真的被她所猜中,在外面结交了什么人吧。
“姐,你都跟言轩大哥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如若你不告诉我,我也就不告诉我我在外面做了些什么!”这才叫真正的公平。
清荷跳起身,惊笑着跑开了;葛易止则满脸的担忧,看不懂她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