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芷!”微醉的身子站起,摇摇晃晃地拿着酒壶走了出去。
明月清风,梅花腊雪。十二月的天气让人不寒而栗。
又是一个冬季,自己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这样难熬的岁月。易芷,如若她还活着,是否会像自己一样时刻的怀念着彼此。
“梅俏三分惹人爱,酒深三分惹人醉!酒,你真的是个好东西。醉了,可以忘记所有的尘世,可以在梦中寻找着想要寻找的身影!”白色衣裳一如雪花般的白净,英俊而带有忧伤的面容泛起了层层疲惫。他习惯这样的生活,醒了又醉了,醉了又醒了,就这样一直麻痹着自己。
红色妖娆的披肩披在她瘦弱的肩头,黑色的长发落至腰间随风而飘。凌厉的目光在此刻柔和至美,红唇轻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孤单成影的背影,泪,缓缓落下,落至她细嫩的玉手之上。
七年了,我们分别已有七年。没想到七年之后,我们依旧在雪后相遇,而我却不敢认你,你却始终不知道回头看我一眼。这样的场景似乎只会在我们的身上重演无数遍,让我们遍体鳞伤,然后自我麻痹。
“姐!”白如雪的衣裳挡住了易芷有些模样的双眸,擦拭掉泪光,望着眼前这个清秀永远不知痛为何物的妹妹,心中突然有些羡慕她。
“姐,既然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与他相见?你知道言轩哥哥一直在等你,七年了,你知道他浪费的不只是七年的青春,还有他七年的孤独!”清荷转过身,对着言轩落寞的身影已有有着万分的不忍,她不明白为何姐姐可以如此的坦然去看着他,却始终不去与他接近,陪着他呢?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易芷含泪而笑,收回了疼惜的目光。如若七年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等待,那对于自己何尝又不是一种煎熬。
现在,她已经没有与他相认的机会,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他如若知道了这个结果,会不会疯掉。她宁愿他这样用酒麻痹着自己,也不要他知道真相后而变的疯狂。
“姐,不要一直把我当作孩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顾虑什么。皇上是一位仁君,为何你不尝试着与他沟通,说说你内心的想法,或许他会心慈,会手软呢!”清荷有些着急了,若不是易芷捂住她的嘴,想必那醉着的人也会被她的话给惊醒。
“清荷,你太不懂一个男人,更不懂一个君王的心。我对于他来说虽是万千妃嫔中的一个妃子,可是如若我真的把实情告诉他,对于一个帝王,那种自傲还有霸道,是你我都无法估量的!”易芷拉着她走至了一个小胡同,目光望着依旧站在雪地中的言轩,言语有些撕哑。
清荷不在言语,走出胡同时已是不忍心在看言轩的背影。
“记住我的话,这样的结局,无论对于我还是他,都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就让他一直认为慕易芷已经死去了吧,至少在他的心中自己还存留了一些位置。
凌奇王府……
凌王带回一个年轻女子已是璟永王朝尽而皆知的事情;而凌奇王府的那些侍妾们也开始对于那个神秘女子有所好奇,却没有任何一人见过。
雪后的阳光明媚而射人眼球,经历了无数的苍桑,却依旧光芒万丈。
雅心阁幽幽地琴声在凌奇王府悦然响起。琴声婉委动听,随着那纤纤玉手忽高忽低,有着压抑的情感无法被释放出来一般。
“姐姐!”甜蜜的声音从雅心阁外响起,琴声在此时戛然而止。
女子站起身,抖了抖有些凌乱的裙角,黑色的长发盘与脑后,黑色而高贵的衣袍穿于她的身上总是看不到任何不完美,似乎她穿的每一件衣裳总是能够衬托出她的别样美。
“妹妹给姐姐请安了!”一袭绿色裙衣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等她开口,来者已是先前福了福身子给她请安了。
“你这丫头,成了王爷的人了还是这么爱动!”她拍了拍雅柔的头,笑着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木椅上。
十二月天气,北方的天气比起南方要冷的些,只是难为她们这对南方姐妹,但是一切比起王爷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
“谁说是王爷的人了就不可以乱动了!”雅柔撒娇的拉着雪柔的手臂不停地晃动着:“姐姐,听说王爷又带回了一个女人,而且,他、他已经有一个月都没有到我那儿去了!”想到此,雅柔的小嘴又一次翘起。其实,她已经不顾女人的耻辱而去主动勾引王爷,可是王爷不但不领情,反而责怪她,说她耽误了他的正事,说来说去,王爷还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否则按照以往,他早就把自己抱到了床上……
“你这丫头,以前总是缠着王爷,纵使王爷可以庞你一时,并不代表你会一世得宠!”雪柔站起身,柔美的线条随着她的摆动而显现。雅秀是她的亲妹妹,当年嫁于王爷之时,雅柔已是对王爷动了心,所以那时才会不顾爹娘的极力反对嫁于王爷当了侍妾,一切,看起来都是命中注定。她们向家欠谢家的永远都还不清,不只这个阻咒哪一辈子才能够停止。
“姐!”雅柔生气地甩开了雪柔的手臂,小手不停的拉着自己的丝帕,一双含着泪光的双眸不停的眨动着。
雪柔轻笑着,柔美的线条上有了许多的无奈。她太像自己的娘亲了,也太爱吃醋,即使爹爹和一个女子只是聊聊天,她却对着来人横眉束眼。
也许有些东西可以遗传,有些东西也可以学习。
“姐,你难道不生气吗?那个女人错是什么东西,王爷怎么可以这么偏坦着她,她是什么来历,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是想伤害王爷,或许她是启元王朝派来的奸细呢?”雅柔擦掉泪珠儿,慌忙地站起身,对着雪柔大叫道。
雪柔摇摇头,回过神,黑色的裙角被吹起,吹动着她伸出的玉手。
“王爷不是粗心的人,对于女人,他已经了解太多,或许已经摸透了她们,何必去担心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东西,我想,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安份!”这个妹妹,何时才能让她放心。
突然好想爹爹,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省亲了吧!
“姐,难道你就一点醋意都没有吗?”雅柔还是拉着一件事情不放,显然没有注意到雪柔那渐渐冷淡下的目光落在雪地上忧郁的神情。
“雅柔,不得胡闹!嫁进王府那么久了,王爷的心思到现在还不了解吗?”雪柔小声斥责着。王爷的个性她太过清楚,有着帝王的霸气还孤傲,也有着帝王的风流成性,似乎他的每次外出总会带来一个女人,然后在另一个女人的到来,那女子也会结束她的宠幸生涯。就这样,娶妾纳妾,娶妾纳妾,他总是不会疲惫的重复着每一件事,却从未见地他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
雅柔拉了拉自己的衣裳,玉足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几下,心中暗自对自己的姐姐有所不满。她的怯弱,她的平常心是她无法接受的,在她的心中,只有争取的才是永久的幸福,而这样等待的除了冷落还是冷落,她不知道,以姐姐的容貌,王爷的心怎么会一直没有终点的锁着目光呢。
“妈咪!”栩言蹦蹦跳跳的跑至了暖室,小手舞动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霓香正坐在屋中透过窗台望着窗外的景色,听到栩言的声音紧锁的柳眉舒展了一些,嘴角挂了一点点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高兴,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自己至少很舒心。
“妈咪,有没有想栩言?”栩言扑进霓香的怀中,小手玩弄着她散落至胸前的长发。
“嗯?有!”霓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纤手禁不住抚过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心里抖然缩在了一起。似曾相识的面容,还是那无比纯真笑容,冷奇说的话是真的吗?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好高兴哦!”栩言挥动着小手搂住霓香的玉颈对着她的面容狠狠地亲了一下:“妈咪,奖励你还会想着我!”栩言调皮的眨动着小眼睛,小嘴显现最纯真的笑容。
“哦!”霓香没想到栩言会亲自己,不禁有些尴尬。
栩言没有注意到,继续嬉笑着,对着整个屋子转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床榻上:“妈咪,我想重新将我们的‘轩语斋’开在这里,怎么样?”这件事其实他已经想了好久,一则是为了尽快赚到逃回爹地王朝的费用,二则害怕那个怪叔叔言而无信,一口把妈咪吃了,他真该哭一场了。
“轩语斋?”霓香对于他的话似乎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消化,这一次,她又郁闷了。
“好吧!”栩言“嘿嘿”一笑,并没有打算给她解释什么,拉着她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