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利索的忙碌,莫彦很快就熬好了姜汤,锅里的粥还在煮,正好趁此机会把姜汤拿上楼,“试着坐起来,靠在床架上。”一上楼,莫彦就开始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
言小诺乖乖照做,闻到浓浓的姜味之后,大好的心情立马大打折扣,“真的要喝完吗?”
“不喝完就没饭吃,你看着办。”莫彦依然带着矛盾的心情,嘴上不客气,手上的动作却温柔至极,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之后,眉头再次蹙紧,“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实在不行还是得去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也不要打针……”言小诺紧张兮兮地摆手拒绝,主动端起姜汤,大口大口地喝了个精光。
“为什么讨厌去医院?”言小诺乖乖喝完了一大碗姜汤,但莫彦并没有放下心里的担心。
“就是不喜欢嘛。”隐藏在心里的伤心往事被勾了出来,言小诺的表情也不再轻松。
感觉到言小诺的表情变了,莫彦也不再追问,“好了,不喜欢就不去。你先躺一会,我下楼看看粥好了没。喝了姜汤会发汗,别乱掀被子,知道吗?”
言小诺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眼中突然蒙上一层氤氲的水雾。
“怎么了?”莫彦天性警觉,他能感觉到这个小女人眼中正在酝酿泪水。
“莫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心潮起伏、激动难平,言小诺也不想再忍。
“傻瓜,有人对你好你还嫌啊?”这个问题可真把莫彦难住了,他只能随口敷衍。
“不是嫌,只是觉得……有点受宠若惊。”言小诺向来不懂得遮掩,心里想什么,就会大大方方说出来。
“不嫌就好,乖乖躺着休息,别胡思乱想那么多。”莫彦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也不太敢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会有迟疑也在所难免。
在莫彦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言小诺眼中的泪还是不听使唤地滑落而下,对自幼失去父母、在外公的庇护下长大的她来说,莫彦给她的疼惜几乎可以用宠溺来形容,尽管他们的相遇有点离谱、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却改变不了铁一般的事实……从她失贞于他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已经迷失,那个面如冰山却内心似火的男人早已牢牢占据了她的心……
莫彦再次上楼时,言小诺已经没有再哭,尽管如此,莫彦还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眶有点红红的,“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姜汤太难喝。”言小诺一时无措,只能随口胡诌。
“喝姜汤能喝出眼泪,你当我是傻子?”莫彦脸一沉,怔怔地盯着言小诺闪烁不定的眼睛。
“饿了,我先起床喝粥。”即便莫彦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言小诺还是打定注意继续敷衍到底。
莫彦也不打算追问到底,反正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个小丫头。
当言小诺起身准备下床时,却意外地发现莫彦已经准备转身离开,这……这算怎么回事?他到底想干什么?
“莫彦……你要去哪里?”在莫彦出门前,言小诺及时叫住他。
“反正你又没把我当自己人,我要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莫彦倒是乖乖地停下了脚步,不过他并没有转过头,而且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对劲。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言小诺急忙追上去,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那是怎样?”只是随便使了一招沉默计,言小诺就被吓到了,莫彦有理由得意。
“我没有不拿你当自己人啊,只是……”言小诺略有些委屈地抓着莫彦的手腕,声音低得可怜。
“只是什么?”莫彦这才转过头来,紧盯着言小诺无措的眼神。
“是不是我跟你说实话,你就不走?”言小诺怯生生地反问道。
莫彦轻轻点点头,算是给出肯定的回答。
“我是因为想起早已不再人世的爸爸妈妈才会流泪的。”言小诺微微低着头,声音几乎可以用细弱蚊蝇来形容。
“嗯,然后呢?”莫彦似乎猜到了言小诺的话才说了一半。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他们离开之后,就没人像你刚才那样对我,所以……”
“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莫彦匆忙打断言小诺的话,脸上总算浮出一丝浅淡的笑。
“你不要对我太好。”接着,言小诺又说出一句会让莫彦不高兴的话。
“理由呢?”莫彦强忍着怒火,低声问道。
“因为……我会……我会上瘾。”言小诺小心翼翼地偷瞄了莫彦一眼,小声答道。
“然后呢?”莫彦的表情就像六月天的脸,一会一个变,刚才还生着气,这会儿又有了笑意。
“然后……我……我会……不想离开你。”言小诺的混乱的思维似乎有些不听使唤,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喝粥吧,凉了就不好喝了。”这句话算是彻底把莫彦哄高兴了,不过,他的反应却依然冷淡,也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是正常的。
“你……不生我的气了?”言小诺还是小心翼翼的。
“谁跟你说我在生气的?”莫彦很心虚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