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气什么?那饭本来是给你做的,是因为你没回来,我才……”虽然只是猜测,但夏静初还是感觉到北堂烈的心情突变和那盒饭有关。
只是觉得北堂烈深邃的眼睛里好像藏着很多很多愁绪,可以肯定的是……他有心事!
激情过后,努力调匀呼吸后,夏静初随即翻了个身,渐渐远离了他灼热的怀抱。
可惜,北堂烈偏偏要让她失望,他非但不会走,而且还要把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乖乖让我抱着!”
“你身上都是汗,贴着难受。”夏静初低声抗议着,身体却无法动弹。
“那一起去洗个澡再回来睡。”说完,北堂烈便伸手掀开了盖在二人身上的被单,准备将身旁蜷着的身体抱起。
“不要!”夏静初眼疾手快地把被单拉回,整个身体全部缩进被单里,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在这里睡?”
“这里是我家,我想睡在哪里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今晚的北堂烈几乎已经做到了忍让的极致,她嫌他身上黏糊,他就隔着被单抱她,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想摆脱他的禁锢是不可能了,夏静初只能任他抱着,闭上眼睛逼自己赶快睡觉。
“夏静初,下次做炒饭时别放洋葱。”沉默片刻之后,北堂烈再次开口,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嗯。”夏静初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心里那只好奇的小虫子又开始乱爬,她真的很想开口问一句今晚的他到底怎么了,最后,她还是没有逃过好奇小虫的纠缠,情不自禁把疑问说了出来,“北堂烈……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要随意窥伺别人的秘密,你没这个资格!”北堂烈的语气生硬中带着微怒,可他的手臂却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算我多管闲事。”夏静初自嘲地笑了,的确,她天真的毛病又犯了,如此强势的男人,怎么可能随便对自己的宠物袒露心事呢。
夜恢复了该有的宁静,两个用金钱维系契约关系的人相拥而眠,只是,不知道各怀心思的他们是否能安然入睡……
如果早知道入睡后会受到噩梦的侵袭,北堂烈绝对不会冲动地选择睡在夏静初身旁。可现在,一切已经来不及,那个许久不曾出现的噩梦再次来袭,而他,明知道这是梦,却不知道该怎样让自己清醒过来。
梦里的画面就像一幕幕电影片段,每一幕都有北堂烈的参与,无论他怎样逃脱,也躲避不了:父亲的无情遗弃、妈妈的惨死、初恋女友的背叛、为求生忍辱遭虐、兄弟的出卖、仇家的暗杀……
北堂烈短暂的二十五年人生远比真正的电影更生动曲折,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悲剧……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夏静初一直没有进入熟睡状态,北堂烈压抑的低声梦呓很快就把她吵醒,所以,她清楚地看到了北堂烈被噩梦侵袭的全过程,她试图推搡着叫醒他,他却极其抗拒地把她推开,此刻的北堂烈就像着了魔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静初微微颤抖的手缓缓移向床头灯的开关,可最后,她还是没有把灯打开,北堂烈是个高傲的男人,他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也有软弱的一面,最明智的选择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梦境总会过去,约莫二十分钟后,时而低吼、时而大叫的北堂烈终于恢复平静,他的表情看上去还算安宁,只是那张俊酷的脸上又多了一层细碎的汗珠。
夏静初毕竟还是天性善良的单纯女孩,即便这个男人在清醒时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却还是让她起了恻隐之心,反正已经完全没有睡意,索性发发善心伺候他得了。
柔软且温暖的毛巾缓缓在北堂烈脸上、身上拂过,一颗颗汗珠都被毛巾吸附而去,可惜,此刻的他依然没有任何感觉,做了那一场噩梦之后,他真的累了也困了,他需要充分的休息来养精蓄锐。
当夏静初伺候好北堂烈,也收拾好自己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试过了各种办法之后,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一切都恢复到北堂烈没有受到噩梦困扰之前的状况,只要北堂烈不刻意提起,这件事将会是个秘密。
翌日清晨,夏静初早早醒来,尽可能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洗漱、换衣。她不想打扰心情难测的北堂烈,以她对这个恶男的浅薄了解,这一定是个起床气非常重的家伙,不小心惹到他,有可能会带来一整天的霉运。
谨慎总是好的,当夏静初收拾好包包和画具准备出门时,呈大字状平躺在床上的北堂烈依然睡得很沉,看样子他应该还要睡很久。
夏静初时刻都记得自己拿了北堂烈的千万支票,在床上无法让他满足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她会努力用别的方式弥补过来。时间还很充裕,足够做一顿简单却有营养的早餐……皮蛋瘦肉粥加上黄金煎包。
早起晨练的莫彦没有想到夏静初会这么早起,所以,他毫无顾忌地赤着上身走到厨房准备拿牛奶喝,尴尬就这么来了,“你……怎么不穿衣服到处乱晃……”虽然已经见过了北堂烈赤果的身体,可夏静初还是难以适应如此窘况。
“你什么没见过,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莫彦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善,显然,他还在为夏静初说他喜欢男人的事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