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拿医药箱。”夏静初如实应道。
莫彦早有准备,随即将医药箱从吧台后取出,放到夏静初面前,“他有没有发脾气?”
“他发不发脾气都是那副德行。”夏静初的表情显得有些麻木不仁,拿了医药箱便转身走人。
“你要把我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乖乖哄着他,对你没坏处。”夏静初的背影渐行渐远,莫彦却始终放心不下。
“我不会。”夏静初停下脚步,坦白自己的无奈。
“如果你继续固执下去,他还会给你用药效更强的药,把他逼急了,你身边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你应该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莫彦一边悠闲地摇晃着酒杯,一边给夏静初善意的提醒。
“我试试。”这是夏静初唯一能给出的回答,毕竟,她对哄男人开心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天赋。
试试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一路上,夏静初都在逼着自己强颜欢笑,可当她真的推开那扇门,这份虚伪的笑却再也保持不住,“要我帮你擦,还是你自己来?”而且,她的语气听上去一点也不像在哄人。
“楚然的妈妈已经脱离危险。”北堂烈深邃的双眼紧盯着手机屏幕,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夏静初。做出这个决定,他没有任何挣扎犹豫,此时此刻,他很羡慕楚然,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会在手术室里死里逃生,他的母亲就没有这么好运……
北堂烈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给了夏静初巨大的刺激,也许莫彦是对的,她对北堂烈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上,她无法想象这个强势的男人心底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谢谢。”无论北堂烈曾经做过多恶劣的事,他刚才的那句话都担得起这份谢意。
北堂烈之所以把这个消息告诉夏静初,并不是为了得到一句谢谢,而是为了寻一份安心,尽管如此,他还是会好好利用这份谢意,“夏静初,不知不觉中,你又欠了我一份人情。”
“我记得。”虽然自己的好意未见得会被他认同为报答,夏静初还是乖乖走到北堂烈面前给他上药。
北堂烈慵懒地闭着眼睛,任她摆布,“看见我流血受伤,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你这么强悍,谁有本事让你受伤?”果然是近墨者黑,才跟着北堂烈混了两天,夏静初就学会了明知故问的本事。
“我自己。”北堂烈倒是不含糊,居然坦白承认‘自虐’的怪癖。
“是不是因为我?”忍了片刻,夏静初还是把这句憋在心里的话问出了口。
“你太高估自己了!”北堂烈不屑地冷哼道。
“不是最好。”夏静初似乎有点开窍了,明知道北堂烈在撒谎,她依然选择乖乖附和。
“夏静初,你为什么会想到用冲冷水的方式缓解身体的难受……要你开口求我,真的那么难吗?”一脸木然的北堂烈看似无害,心里却翻滚着巨浪。
“没想到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用药……是懦夫的做法。”原来开窍只是昙花一现的幻影,夏静初始终还是学不乖。
“你说的对,我做了件蠢事。”此刻的北堂烈就像被催眠了似的,思维和意识都变得有点不听使唤。
真是难得,北堂烈也会主动承认自己有错,想到此,夏静初的脸上居然露出难以察觉的笑意,却不想这浅淡一笑居然被微眯着眼的北堂烈逮了个正着,“你尽情地笑吧,今晚,让你放肆一回。”
夏静初尴尬地将那一抹浅笑收回,在他眼角的伤处贴上止血胶布,“伤口都处理好了,我去拿毛巾帮你把身上的血渍擦一擦。”
北堂烈不做声,算是默许。
柔柔的毛巾在他健硕的身体上缓缓轻移,夏静初已经尽量小心谨慎,却没能控制好自己颤抖的小手,一个不小心,她的手碰到了他的伤处,“你是故意的吧!”北堂烈猛地睁开眼睛,不悦地把夏静初的手推开。
“对不起,还是你自己来好了。”说完,夏静初便将柔软的毛巾强行塞进北堂烈手中。
北堂烈就是喜欢看到夏静初无措的神情,她越不安,他就越想逗她,“我手臂无力,伤口不能沾水,你扶我去浴室,帮我洗澡。”
“啊?”夏静初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和无措在她美丽的俏脸上纠结着。
“你没听错,我要你帮我洗澡。”北堂烈好心情地重复一遍。
莫名地,夏静初脸上泛起了不该有的害羞红晕,她很想拒绝,却找不到借口。
“又不是没见过、没碰过,装什么害羞!”说完,北堂烈毫不客气地拽住夏静初走向浴室。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动手!”才刚走进浴室,北堂烈就开始不耐烦的低叱。
“你就会强人所难!”夏静初一脸委屈,颤抖的小手极不情愿地拉扯着他腰间的皮带……
北堂烈爱极了夏静初这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越发轻佻,“小心点。”
“你……”夏静初实在无语,努力伪装了半天,还是被他逼得窘迫难堪。
“没想到你居然有本事把我逗笑,看来这一千万花得不冤枉。”北堂烈收回笑脸,抬手关了淋浴开关,随便扯了条浴巾围在腰间,“今晚的事都把它忘了,以后都别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