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中梦之瑕不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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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这话倒是让黛玉吃惊,道:“我却不信,那陈情表虽说不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里让你们竟是背了下来,向你们这样的写法,岂不是要全文背下来,可有什么用处呢?”黛玉这样说着,也伸手接过李姑娘递过来的几页纸,果然,上面写的就是自己自戕后请忠顺王北静王递上去的陈情表。看着一段段不同笔体的陈情表,黛玉很是感动,仿佛又回到了那夜那个凄凉的潇湘馆。

看黛玉面现悲戚,世子妃急忙相劝,道:“妹妹莫要伤感,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现在也不过就是欣赏诗词罢了,你若是这样,岂不是让大家心中过意不去,也枉费了北静王妃请你过来的真心。”北静王妃也劝道:“可不是,请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松散松散,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人也已经遭到报应了。这人呀,总是要高高兴兴的才行。你看他们写的可好?”黛玉勉强笑道:“每位姑娘的字都是好的,倒是这内容委屈了姑娘们的字了。”

大家都笑了。世子妃道:“妹妹,每次我在这些夫人的小姐们的地方,都是听到大家说‘陈情表’,内容到底是什么,我可是不知道,好妹妹,索性你就告诉我吧。我想恐怕不少人也是知道,详细内容却是不知道呢。妹妹何不就说给我听听?”黛玉笑道:“大嫂子你又胡说什么,那都是些一时感慨所作,岂能算得上好笔墨,快不要说了,让人家笑话。”

黛玉这话一落地,竟是反对声一片。其中一个女孩子道:“王妃快不要这样说,我们经常在一起说姑娘的陈情表呢。不信你问问她们,可都是会唱的,而且和着琴声还能唱起来呢。”这话不但黛玉有些奇怪,就是世子妃也愣住了。那李小姐道:“欧阳姐姐,这样吧,你弹琵琶,我们大家来和上一和。”

欧阳珠答应。黛玉奇怪道:“难不成欧阳姑娘还会弹琵琶。”欧阳珠笑道:“王妃不知道,家祖现在八十高龄,平常没事的时候,就愿意听个曲儿什么的,所以我和妹妹竟是把这些都学会了,还请王妃不要见笑。”黛玉道:“斑彩娱亲,古之大孝,哪有取笑之理。”欧阳珠笑道:“谢王妃赞誉。”

黛玉点头道:“想你们都是好的,你那祖母也是有福之人。”看黛玉有些触景生情,北静王妃笑道:“玉妹妹,别相信她们,这两个丫头最是可恶,每每的做些恶作剧,在别人面前却是娴熟文静的很,背人处却是淘气。”欧阳珠一笑,道:“这样吧,如果王妃不嫌我们姐妹拙笨,我们现在就将王妃的‘陈情表’和唱一遍吧。”北静王妃点头。

果然的欧阳珠欧阳华抚起瑶琴,弹起琵琶。并轻声和唱了起来:“孤苦伶仃林氏女,泣血叩拜圣德君,百种烦恼千重怨,狼毫铁砚血染红。娇颜本为御史女,五代列侯姓氏香。无奈天妒鸳鸯睦,天孙牵牛归本真。慈母仙逝香魂渺,严父忠魂归太虚。孤孤零零弱质女,娇娇怜怜芙蓉根。林氏家族人丁少,寥寥落落难周全。散尽家财归族里,寒素人家好存身。”

欧阳珠刚和到这里,就听有人接道:“探花及第风雅颂,公府之女品岂俗。梅妻鹤子人钦羡,琴棋书画佐饥餐。春种牡丹非凡种,铮铮焦骨傲武皇。玉石栏杆幽兰在,山涧旁听圣人弦。夏日炎炎如火炙,诸葛羽扇借阴凉。寂寞嫦娥清桂影,公瑾瑶琴优雅音。淡淡幽幽梅花雪,昭君狐裘不染尘。”

欧阳华接着道:“金银有价玉无价,祖上功勋圣皇恩。两袖清风官声好,家有贤妻内助明。自古家贫有孝子,家徒四壁官难请。皇恩浩荡田千顷,天赋奇才商亦兴。童叟无欺仁义店,真诚守信君子心。代代相传林家训,买买卖卖古今珍。良田散尽林家裔,父母手泽女儿心。更有白银六万两,外祖家中衣食行。荣国府中林家女,潇湘馆内是外亲。精精巧巧珠宝器,丝丝缕缕书墨香。”

就这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竟将这陈情表和唱下来。黛玉听的心动神摇,珠泪点点,却也是感动于这么多人竟把这样长的东西背的这样的熟练。想起了那天回到潇湘馆后自己的无奈,想着那些亲人们的嘴脸,黛玉心又如撕裂了一般,眼泪成串的掉落下来。看到黛玉这样伤心,世子妃很是心疼,看看北静王妃,王妃点点头。示意大家接着唱和下去。于是那些小姐们也就把这陈情表唱和了下来。黛玉听来,竟是一句都不错的。她们唱和道:“一载两载语含笑,三载五载颜如冰。今日借去周朝器,明朝拿走商时珍。多宝格上物渐少,箱笼无锁易安心。来时珍宝三百整,今日所余十指清。养育之恩泰山重,孑然尤喜一身清。林家女儿初长成,及笄转眼就来临。金玉良缘结连理,主仆情深过生辰。发髻高耸珠翠紧,罗裙飘逸蕴芳魂。啧啧称赞贵妇语,牵牵念念女儿心。忽如一夜风云起,暴雨狂风骤来临。可怜侯门千金女,指指点点受欺凌。金银珠宝皇家典,乌纱紫袍显名声。婷婷玉立千金女,待价而沽骨肉亲。

林家家训多傲骨,岂容污浊强上身。苦思妙想无良策,血溅华堂立志名。女儿一走无牵挂,留的清名自芬芳。落入九泉寻父母,到得九天享安宁。奈何一事萦牵绕,夜不能寐魂难安。父母素来性高傲,不爱银钱护清名。巡盐不赴盐商宴,御史愧取民毫分。

家有良田蒙恩赏,珠宝店铺任人贤。积得银钱抚民难,家事无忧安泰眠。修身齐家治天下,方显朗朗好儿男。慈母不爱阿堵物,琴棋书画颂风雅。若遇可心玲珑物,千金万银不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