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厮呢?”
“回王爷的话,奴才那口子已经把人绑了起来,锁在屋子里呢。”
水溶听完此话,便陷入了沉思。
这药原来有这么多人经手过,其中有很多环节都有可能被人动手脚。但这个人是谁呢?他又有什么样的目的?这个人为了什么要害婧琪?
婧琪的病原就来的蹊跷,只是这件事更是蹊跷上面做了一层阴谋!
“玉儿,你怎么想?”水溶看着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黛玉,轻声问道。
“我在想,何为至亲?”黛玉淡淡的看着烛台上闪烁的烛光,和一滴滴不断流淌的红泪,一脸的悲伤。
“玉儿?有话你尽管说,跟为夫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水溶听了黛玉的话,心中的预感更加强烈,但这种预感不单让他愤怒,而且让他心寒。
“王爷必要查出真相,其实很简单。只要王爷查处大姑娘生病那晚,她都做了什么,这个迷局便不攻自破。”黛玉不愿多说,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
水溶怔怔的看着黛玉的背影消失在大红蟒缎门帘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站在地上的水安家的说道:“去议事厅,把婧琪院子里的奴才们都压过来。”
水安家的忙答应一声,转身先去传人。水溶则看了一眼卧室的门口,咬了咬牙,起身离开。
议事厅里灯火通明。伺候婧琪的丫头婆子们一共二十二人,齐刷刷跪在地上,边上水安和几个管事谨慎的立在那里,大气儿不敢喘一声。
水溶的铁腕手段这些奴才们是知道的。今日之事牵扯主子姑娘的性命,一些事情想瞒是瞒不过去了。没事的都在祈祷那些做过坏事的人千万不要胡乱攀咬,而那些心中有鬼的,早就连祈祷的心思都没有了,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只顾着打哆嗦了。
“婧琪的奶娘呢?”
“奴……奴……奴……”婧琪的奶娘跪在前面一排,吓得浑身哆嗦,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哼!你为何吓成这副摸样?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
“奴……奴才……”
“管家?”水溶往椅子上一靠,淡淡的唤了一句。
水安立刻上前,给水溶打了个千儿,毕恭毕敬的答应:“奴才在。”
“让她好好回本王的话。”
“是,奴才遵命。”水安答应一声,转过身来,半蹲着身子,伸手捏住了那奶妈子的嘴巴子,手指稍一用劲,便听到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哎呀,我的妈呀!痛死我了。”
“你这该死的奴才,这不是能说话吗?在王爷面前你还敢耍花招?还不快说?”水安说着,手指一松,一抬手,‘啪’的一声给那奶娘一个响亮的嘴巴。
奶娘终于开口,断断续续的说出了那晚的实情,正如潘氏所听到的那样,婧琪之所以受了风寒,完全是因为从秦氏房里回来之后,便脱掉斗篷,只穿着单薄衣衫,站在风雨里一个多时辰,直到坚持不住瘫软在地上,方被奶娘和琴儿几个贴身丫头抬进房里。然后开始发烧,直到第二天众人见她昏迷不醒,才去给水溶和黛玉送信。
其目的不单单是获得她父王的关心疼爱,更是为了借此机会,能让水溶把秦姨娘从轻处置。
说起来,这个孩子既可笑又可恶,不过水溶念在她尚有一点孝心在,心中之气也算平静了几分。
“这件事情都有谁知道?都给我站出来!”水溶冷冷的扫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
琴儿先跟着站出来,她是婧琪的贴身大丫头,她敢说不知道,那一定会被水溶活活打死,所以有点自知之明,先站出来,乞求主子饶命。
然后站出来的是婧琪的教引嬷嬷,这是秦氏给婧琪选的人,自然也是婧琪的心腹。
然后是两个二等丫头,正是水安家的说的那两个给婧琪煎药的,墨菊和绿菊。水溶看了这两个丫头,点点头,能给婧琪煎药,看来也算是心腹了。
除了这五个人之外,其他的人依然跪在原地,虽然都很害怕,但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还是没有人站出来。
“你们把你们各自的姓名和家人姓名都报上来。”水溶冷声说道。
于是五个人从奶娘做起,各自报各自的姓名,家人姓名以及每人在府中所领何等差事。问起这个,五个人虽然还害怕,但毕竟这些和此时无关,所以几个人倒还算口齿清晰。
最后一个绿菊回话时,却有些吞吞吐吐,说起话来磕磕绊绊,让水溶好生烦恼。
“来人,把这个丫头给我拖下去,先抽十藤条再说!急着,藤条用盐水浸泡过之后再给我抽!”淡淡的口气中带着凌厉的杀气,屋子里的人们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王爷饶命!”绿菊立刻疯了一样的挣扎着,拼命一般。
“你说实话,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绿菊并不是什么三贞九烈之辈,只这么一句话,便痛痛快快的说了:
原来绿菊本不是这府上的家生奴才,但她原本受过陈姨娘的恩惠,她娘去年生病,家里没钱医治,是陈姨娘偶然遇见在假山后面哭鼻子的她,问明原因,给了她十两银子,医好了她娘的病。从此她便答应替陈姨娘办事。
这次婧琪自己把自己折腾病了,原是想借此博得父亲的疼爱之心,或者太妃的怜悯疼惜,能够从轻处置秦氏也不一定。
绿菊受婧琪重用,知道婧琪的心思,便把这事悄悄地告诉了陈姨娘。陈姨娘便将计就计,让绿菊偷出了第一副药的药渣,自去找郎中想法子,后来却拿了一包东西,告诉绿菊,今日煎药的时候放进去,大姑娘的病就会加重,如此一来,府中的人都忙着大姑娘的病情,或许会暂时忘了秦氏和陈氏二人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