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庐轻轻地打开房门,外边月挂中天,银色的月光洒向大地,院子里的凉亭桌凳,花草等昭然可见。院门口虚掩着,看得出来,这是一家店铺的后院。云轻庐想起自己原是跟冯紫英在紫芝堂的门口相逢,想必这紫芝堂跟冯紫英是有关系的了。自己这会儿应该是在紫芝堂的后院。
出了小院,云轻庐辨别一下方向,顺着狭长的甬路往外走,刚走两步,前面右侧闪出两个人影,急匆匆的样子,一边走还一边说话,因为焦急,并没发现身后的云轻庐。
“我们家三爷要的东西呢?”一个年轻的声音,看背影应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厮。
“你们三爷要的东西可是不是一般的药,这个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叫他小心点!银子呢?”这个声音有点苍老,听上去应该在四十多岁。
“你拿你的银子,管那么多做什么?横竖这药又不给你吃。”小厮不屑的说道。
“行,那你跟我走吧,白天我就弄好了,放在柜台里,想着你会在晚饭时来拿,不想却到了这个时候。”
“奶奶的,你以为小爷愿意这个时候来啊,现在王府的护卫十分的森严,连我们后街族人的屋子都看护起来了。”
“这很正常,你们家王爷不在家,家中没有男主人,就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王妃,不看的严密一点儿,万一出了事,你们王府一干人等,上千口子人呢,恐怕都保不住脑袋吧?”
“得了吧你,你这狗嘴里怎么就吐不出象牙来?快走!”小厮只管催促老人,而他们身后的云轻庐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两个人口中的三爷是谁云轻庐不知道,但他们说的王府,云轻庐已经猜到了十有八九是北静王府。是不是水家的族人要暗害北静王妃呢?可听上去他们准备的药虽然险恶,却不会取人的性命。这个三爷到底是谁?他要的药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云轻庐悄悄地跟在二人的身后,待他们进了紫芝堂的前厅后,便偷偷地躲到暗影里。
那两个人也十分小心,进门后又回头仔细的看了几遍,生怕身后有人跟着似的。
云轻庐不敢大意,等他们关好门,便从小门悄悄地溜到外边的大街上,估计小门是给那个小厮留的,等他走后定会关上,却让云轻庐撞了个巧。
出了紫芝堂云轻庐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安静的等着那个小厮从里面出来,此时他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个小厮到底是不是水溶族人的奴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那小厮终于出来了。他从小门里出来,走到大街上,四处张望了一下,大街上空旷无比,只有清风吹拂,月色朗朗,没有一个人影。于是他放心的离开。
果然是北静王府的方向。云轻庐心中一紧,悄悄地跟上去。
原是说好了,三日一次去北静王府请脉,但云轻庐这次等不了三日之后了。这件事情太紧急,所以他从宫里出来,来不及回医馆便去了北静王府。
黛玉不在静雅堂,这几日绾苏楼的事情到了关键时期,林彤等人每日都会来北静王府议事,今天就是在商议如何盘下绾苏楼两边的商铺,让原本的绾苏楼面积扩大三倍的事情。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绾苏楼两边的商铺如今生意红火,店主没有出让的意思,这就有些为难。好买好卖容易,但人家不卖你又怎么买?
“去把这家人查一查,查的越仔细越好,大到他们家的出身,祖业,和目前的靠山,小到他们家养的猫儿狗儿,和他们家太太小姐们喜欢什么花,都要查仔细。”黛玉在听完几个管事说出的不可行建议之后,长出一口气,“不要着急,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
“是,奴才这就去查。”林一平手上管着一家当铺,接触的人杂,消息灵通,这件事情他来做比较合适。
“嗯,务必找出他们的弱点,弄清楚他们现在最需要什么。”黛玉微笑,然后细细的品茶。
“主子,还有一事,虽然不急,但也要提前安排,且这件事,奴才们插不上手,还要主子才能办到。”林彤欠身说道。
“何事?”
“咱们新开业,自然要用新的匾额。这题写匾额之人,一定要富贵双全之人,并且,也可以借此机会彰显一下旧日的绾苏楼和新开的绾苏楼大不相同。”
“嗯,这倒是个事儿。”黛玉点头,若说找富贵之人题匾,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凭北静王府的名头,朝中的宰相翰林的,都上赶着巴结呢。可是黛玉向来讨厌跟那些诰命夫人们打交道,所以这件不算什么大事的事情,到还真有点让她为难。
“主子,其实此事也不难办,奴才窃以为,北静王在朝野上下,以一手漂亮的书法著称,若是咱们的匾额能得北静王的题词,定能博得众商家的艳羡。”林青微笑道。
“哦,是吗?”黛玉微笑,想不到北静王那首漂亮的字还真是有名气的很,“如果想要他的字,到好办了许多。”
话虽如此,但不知水溶归期何日,这倒是让黛玉的心中思念加倍的增长起来。
一时商议完毕,林彤等人告辞出府,各自去忙各自的,时间紧迫他们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
黛玉正要回水云居,却听水安家的进来回道:“云大人来了,说有要事要见王妃。”黛玉听后,心中疑惑,昨儿刚说了三日诊脉一次,怎么今儿又来了?
“好,我换了衣服就来。”黛玉起身,早起天凉,多穿了一层衣裳,这会儿将近中午,天气热起来,身上有些不舒服,原想去洗澡的,此时只好先见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