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一笑,执白子,潇洒的抬手,啪的一声,也占了一个星位。
黛玉不慌不忙,连续占位,且攻且守。
皇上微笑,落子后淡然的看这棋局,抬手要茶。
云轻庐虽然守在一边,但他向来没有伺候茶水的习惯,秋茉看了云轻庐一眼,只得上前递茶。
黛玉突然步步紧逼,皇上却悠然自守,好像只是等待着什么时机。
黛玉再次落子,微笑,抬手要茶。
素心忙递上热茶,悄悄地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眉宇之间的悠然自得不再有,只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沉思良久,落子。
“三爷,妾身承让了。”黛玉手执黑子,轻轻落下,棋局成败已定。
“妙!夫人真是妙棋。”云轻庐早就看傻了,开始他还以为黛玉连出杀招,节节逼近,甚至不顾自己营地的漏洞,这一局定然是输了。谁知这皇上竟然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步步紧逼着,逼输了。
“呵呵,夫人果然是妙棋。”皇上虽败尤喜。他正等着黛玉替条件呢。
“三爷过奖了。妾身不过是雕虫小技耳,怎敢与三爷的宏图霸业相比。”黛玉徐徐起身,对着皇上深深一福,“妾身冒死求胜,不为别的,只求三爷从此放过妾身,妾身将感激涕零。”
皇上脸上的笑意渐渐冰冻,红润的脸色渐渐苍白。云轻庐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早就看出龙三的意图?”
“三爷厚爱,妾身无以为报,若三爷不肯放过妾身,妾身唯有一死明志。”黛玉的脸上也没有了微笑,皇权至上,这个她清楚。但爱情是神圣的,不容亵渎。
竟然以死相逼!皇上艰难的别过头去,不再看任何人。云轻庐悄悄摆手,示意秋茉等人都跟着自己出去。皇上出糗,只怕见过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捅开,还是让他们自己说清楚了好。
一时间,几丈之内只有皇上和黛玉二人面对面的坐着,丫头们和云轻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很清楚。
“你……”皇上终于回过脸来,那样忧伤的看着黛玉,“一点机会都不给朕?”
他说:朕。
这说明终于要用他的皇权了吗?黛玉淡淡一笑:“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想要什么得不到?”
“是不是就因为这个?”皇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就因为这九五之尊,他必须要放弃自己深爱的女人?
“因为什么?”黛玉不解。
“因为我是皇上,所以你拒绝我?”
“呵呵。”黛玉轻笑,“皇上好不讲理。当初赐婚的是太后。我一个孤女,有选择的余地吗?”
事实就是这样,老天眷顾黛玉才给了她一个温情的,深爱她的水溶,这就足够了。如果太后赐婚的男人像迎春所嫁的男人,自己又能怎样?这就是皇权!
他手握皇权,可以予给予求,可以不问对方的感受,甚至不用任何一句征求的话。就是要你的性命,你还要跪拜山呼:万岁英明,谢万岁隆恩。
“你是在怪朕说的太晚?”皇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早晚有区别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上苍是公平的,它给了你一样,就不会给你另一样。皇上要什么妾身不知道,但妾身只想告诉皇上,妾身只想要一份平静的生活,求皇上,不要横加干扰。”
“好!”皇上有几分恼羞成怒,但这羞怒又不能冲着黛玉发,她都说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果然再对她发火,岂不是更加应了她的话?
“李德禄!”一声怒吼从汉白玉屏风和碧叶之中传来。
“奴才在。”
“回宫!”青色的身影气咻咻的从绿植之间转出,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黛玉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力气,一个站立不稳,险些倒在地上。
“哎!”云轻庐心中着急,素心手疾眼快,忙上前扶住黛玉,和晴雯二人一边一个把她扶住。
“云大人,我们先走了。”黛玉无力的看了一眼云轻庐,这个从来都镇定自若,在任何大病大灾面前都面不改色的人,今日也是万般无脑。
“王妃多保重。”云轻庐躬身,送走黛玉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沉檀木棋盘上的黑白玉棋子,摇摇头,转身离开。
有道是天威难测,皇上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云轻庐的御医头衔,一下子贬为平民百姓。可谓是一掳到底。理由嘛,没有什么具体的话,只有一句:渎职。
渎什么职?云轻庐心里最清楚,无非就是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皇上,坐在隔壁的是北静王妃而已。若再有别的什么,恐怕就是一向青年得志的皇上今日在自己这个御医臣子面前,吃了个大憋。皇上没有面子,心中窝火总要发泄出来。皇上不能冲着北静王妃发火,便只有把这火发在云轻庐的身上。
圣旨传到云轻庐的医馆时,云轻庐才刚刚进门。比他预想的要快很多,看来皇上果然气的不轻。
李德禄无奈的苦笑,把圣旨交给云轻庐:“云大人,这进宫的腰牌洒家还是要收回去的。”
“李公公,以后不要叫我大人了,叫我云轻庐即可。”云轻庐轻松的笑笑,把腰里的一块雕刻着龙纹的玉牌解下来,恭敬地递到李德禄手中。
“云大人保重,洒家告辞了。”李公公知道,云轻庐的免职是暂时的,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