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很开心?”皇上皱起眉头,子詹向来贪玩,不喜读书。如果很开心,那是不是根本就在北王府玩了一天?
“皇上?”容滟波玩味的看着皇上的表情,不解的问道:“难道子詹开心,皇上不高兴吗?”
“哦,也不是。只是朕在想……这子詹去了北王府,是读书去了吗?别回头水溶给朕培养出一个歪才皇子来。”
“瞧皇上说的。北静王什么人,怎会如此不知轻重?子詹的课业可不是小事呢。”容滟波轻笑,跟着皇上坐到榻上,继续喂他。
“对,子詹的课业不是小事。回头朕要亲自去查一查,看北静王教的上心不上心。”皇上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决定。
容滟波这会儿没接着话茬,而是无奈的笑笑,暗暗摇头: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皇上,前一段时间既然元妃被冤枉了,皇上总是冷落她也不太好。”容滟波思来想去,决定不去接皇上的话。因为她也不希望,再有皇上和北静王妃的什么传闻再出现在后宫之中了。
“无风不起浪。没有证据,不代表被冤枉。”皇上听了这话,心中的那股小小的柔情蜜意赫然消失,眉头又紧锁起来。
“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这后宫之中,雨露均沾才是正理。”容滟波也不愿说这样的话,可她是皇贵妃,是后宫中分位最高的女人。如果她不说,太后又要把她叫过去训话了。
“哎!朕整日忙于朝政,到后宫来就是图个清静。如果在昭阳宫也找不到清静,那朕以后还是别到后宫来了。”皇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容贵妃送到口边的汤匙推开。
“皇上,臣妾也是无奈。”容滟波急忙起身,对着皇上福身下拜。
“朕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朕还不知道吗?”皇上摇摇手,示意她平身,又轻轻一叹,“很晚了,你睡吧。朕还有好多奏折没看呢。”
两日后子詹再次来北静王府读书。同来的除了那两个侍卫之外,自然还有宝琴。只是这次宝琴却不像上次那样开心。一日不见她似乎憔悴了许多,脸色黄黄的,没什么精神。说话也少了原来那一丝浅浅的微笑。
但是子詹并没注意到这些,因为此时的他只是急切的希望快些到北静王府,一日没来,他已经积攒了好多问题要跟北静王妃请教。
水安早就接到了王妃的特殊关照,每逢单日一大早便在门口迎接大皇子。
子詹进门后水安带着他直接去青云轩,黛玉已经一身雪纺白衫等在那里。子詹但觉眼前一亮,仿佛迷雾中乍见阳光,又好似雷雨后皎月出云。
“师傅早安。”子詹在黛玉身后躬身施礼。
“嗯,不错,来的不算晚。”黛玉笑笑,徐徐转身。
“师傅,今天终于轮到你讲课了?”
“一日未见,想必你一定有很多问题吧?所以婶婶先来,一会儿你问完了,我还有好些事做。”黛玉笑笑,抬手示意子詹坐下。子詹回头,才看见婧玥和婧瑶已经在一边的角落里坐好,二人手中都有一本书,认真的看着。
子詹响亮的声音从青云轩里响起,而青云轩外的绒花树底下,坐着同样一身白衣的水溶。
自从这次回了王府,黛玉便一直不许水溶近身。白天四处躲他,有他的地方便没有她,她在的地方,只要他一来,她一准抬脚走人。只有在给太妃请安的时候,黛玉还算给他脸面,二人一起来一起走,还能多看她几眼,但太妃又怀着另一种心思,见了他们二人,便开口赶他们回房歇息。
水溶平日还有许多公务要忙,原本也没很多时间陪她说话,可如此一来,二人的隔膜好像越来越厚。
水溶的心也发了一次狠,想着难道这的非你黛玉不行吗?于是昨晚他没去静雅堂,而是试着去了潘姨娘的屋子里,谁知看了潘姨娘一眼,心中的怒火便变成了大声的谴责,好像他如果碰了潘姨娘,便是玷污了自己和黛玉的那份感情似的。所以水溶在潘姨娘的院子里一站,连话都没说一句,便转身走了。仿佛那院子里有瘟疫一般。
一夜未眠,今天早晨从太妃的屋里看见她,水溶才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一件十分正确的事情,如果真的赌气睡在了潘姨娘的床上,那么他今天只怕连看黛玉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子詹上课的时候,是不用宝琴伺候的。所以宝琴得空,也可以出来逛逛。
那晚宝琴随着子詹从白静王府回去之后,太后便同她长谈了一次。其实意思很简单,只是告诉她,北静王府有一样东西是当初先皇给北静王太妃的。但那件东西太重要,太后担心太妃心怀不轨,会对皇室不利,所以需要拿回来。但是如果硬要,又怕惹恼了太妃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只好另想办法。说白了,也就是偷回来。
太后苦口婆心说了一个晚上,宝琴终于听明白了,太后是要自己接受这项任务接近北静王夫妇,想办法偷回北疆兵符。
宝琴自然是不愿意的。这种事情不是小事,她一个小女子,如何承担得了这么重的任务?况且北静王府是什么地方?兵符那么重要的东西,又岂是她一个外人能找到的?
但太后微笑着说,事在人为。如果琴儿可以成为北静王的枕边人,那事情不就很容易了吗?
宝琴心一颤,还要搭上自己清白的身子?
但太后不给宝琴摇头的机会,便命人去了一样东西来。
是一块古朴玉佩,上面沾着丝丝血迹,繁复古朴的雕花很抽象,看上去像是飞龙但又不是,深绿色的玉佩和干涸的血迹映衬在一起,看上去那样的诡异。宝琴一眼认出那是哥哥薛蝌的东西,这是父亲活着的时候给哥哥的生辰礼物。于是宝琴心头一痛,苍白了脸色,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