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朝中是有奸细的,而这奸细皇上也能隐约感觉到是谁。但水溶在对方手上,对方的目的也不明确,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三更已过,皇上和子詹父子二人依然站在御书房,没有人敢打扰这对父子,外边的侍卫一队队来来回回的走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点暗火从窗户外边闪过,好比流萤一般微弱不堪,若不一直盯着那里,不会有人发现这丝光亮的闪动。
“进来。”皇上沉声说道。
子詹也眼睛也瞪了起来,不知父皇的暗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黑衣人从窗口飘然而至,轻的没有任何声音,仿佛一团轻雾一般。
“属下参见皇上。”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
“怎么样?”
“属下得到消息,王爷身体无碍,只是他们已经把他转移出了山西省,一路向西而去。他们都是江湖高人,有好几个派系联合起来,沿途都有人暗中接应,行踪十分的隐蔽。我们的营救策略用不上,但属下的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跟着有什么用?一定要救出来才行。”皇上的手紧紧地攥起来,关节处有轻微的响声,“你说他们有好几个派别,可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帮派?”
“有漕帮的人,还有妍媸帮的人,还有云南大理那边的人,不过他们好像都要听冷枭门的命令。但冷枭门却又不是什么江湖帮派,据属下所知,这冷枭门的门主只是个商人。”
“商人?”皇上的目光一沉,商人!看来这个商人还真是不一般。
“是。”
“好,没事了,你下去吧,一定要跟紧他们,朕要时刻知道王爷是否安全,若是王爷有一点损伤,你们都不用回来见朕了。”皇上说完一摆手。黑衣人便如影子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父皇……”子詹听了刚才那些话,更加担心。连父皇的暗卫都没办法把人救回来,那王叔岂不是回不来了?
“你放心,你王叔不是别人,他是父皇的生死兄弟,他们对付他其实就是对付父皇。父皇一定想办法把他救回来。”皇上终于转过身子,看着身边小小的个子,只过了自己腰际的儿子,蹲下身子,摸摸他的脑袋,“这些日子辛苦子詹了。你现在就回去,一定要让你王婶安心。懂吗?”
“嗯,儿子懂。”子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种朦胧的感觉在心中生起。
“哎!父皇也不指望你真的懂,这种事情,你最好一辈子都别懂,只要你将来能够做一个圣主明君,不懂这些,反而会更加快乐。”皇上轻轻地拍拍子詹的肩膀,“回去吧,好好读书。”
“是,儿臣告退。”子詹心中的那种朦胧感化为一种神圣的使命,因为自从他进北王府读书开始,他的父皇准许他自称‘儿臣’了,也就是说,他不再是个孩子,也是父皇跟前的‘臣’了。
子詹在暗卫的带领下,安全的回了北静府他所歇息的那个小院。莲籽被子詹下了蒙汗药,此时睡得正浓。一个人悄悄地爬上床,毕竟还是个孩子,体力和精力都有限,头一挨着枕头,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黛玉一夜没怎么睡好,所以起的迟了些。紫鹃晴雯服侍她起床梳洗后,素心端了精心调制的两样细粥,点心,小菜来,请黛玉用早饭,潘氏也跟在素心身边进来服侍。
黛玉看看饭菜奇怪的问:“子詹还没起床?”
“一早都没见着大殿下,这似乎有些意外。”紫鹃若有所思的说道,按道理,这个时候子詹早就起床了,不一定在哪儿捣乱呢。
“叫人去找找,找到了叫他过来同我一起用早饭。”
“是。”潘氏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后院找子詹。而子詹此时还在蒙头大睡。
潘氏进来后看莲籽和宝琴二人守在子詹的房里奇怪的看着子詹睡,二人都在怀疑大殿下是不是不舒服了?怎么今天这么能睡?
“莲籽姑娘,宝琴姑娘,王妃在等大殿下一起用早饭。”
“可大殿下还在睡……”莲籽为难的回头,看这潘姨娘无奈的说道。
“这个时辰了还在睡?昨晚睡到很晚吗?是不是昨晚贪凉,吹了风?”潘姨娘奇怪的看着床上的子詹,在她的印象中,子詹这孩子,不是个爱睡懒觉的孩子。
“不是,姨娘您摸一下,大殿下并不发热啊。”莲籽又伸手在子詹的额头上摸了摸,温度正好。
“嗯,那我先回王妃一声,你们在这儿好好守着,大殿下醒了替我回一声吧。”
“好,姨娘慢走。”宝琴和莲籽一起站起来,送了潘姨娘出去。
黛玉听说子詹贪睡,也有些奇怪,但想想毕竟是孩子,总那么调皮偶尔老实一次也没什么,于是一个人用了早饭,便要去议事厅理家事。还没出门却见太妃身边的徐嬷嬷微笑着走来。
“奴才给王妃请安。”徐嬷嬷进门给黛玉行礼,黛玉忙叫起,然后问徐妈妈有何事。
“太妃说了,王妃如今有孕在身不能过分的操劳,太妃叫奴才来会王妃一声,以后理事儿大可不必走来走去的,家中的管事王妃也都见过了,有什么事叫她们进来吩咐就是了。府外的事儿除了生意上的太妃嫌头疼不愿多管,人情礼往的事情,太妃说她还走得动,若有事,王妃尽管同太妃说,切不可大意了。”
黛玉明白,太妃的意思,京中各王公大臣的府上有事,还是太妃去,让黛玉在家休养,只把家中的杂事料理清楚了即可。如此安排,很合黛玉的心思,她原本就厌烦去各府上赴宴听戏闹个不停,太妃要替自己挡,那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