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瞧你说的多好听,母妃?你是母妃身上掉下来的肉吗?母妃如今有了自己的骨肉,哪里还会把咱们放在心上?我是早就明白了,也就你们两个傻瓜还在这儿做白日梦罢了。”婧琪甩甩帕子,不屑的看着别处。
“你怎么又在这里乱吠?真是讨厌死了。”子詹从外边进来,听见婧琪刚才那番话,心中别扭的很。
“喝,咱们大殿下又来给这姐俩儿撑腰了?不过这回你弄错了。这次是婧瑶的姨娘要出家当尼姑去了。你要给她撑腰,就去找父王和母妃说情去啊。”
“你少胡说八道了,王叔和王婶才不会逼着谁出家呢。这是婧瑶的姨娘自己的事情,跟别人无关。”子詹瞥了一眼婧琪,转身走到婧瑶的身边,伸手擦擦婧瑶的眼泪,安慰她道:“瑶儿不哭,你还有婧玥姐姐和我,我们都会照顾好你的。”
“对啊,瑶儿,你看大殿下都说会照顾你。你放心吧,姐姐会一直护着你。”
潘姨娘在第三天离开王府,水溶安排她去了家庙,找当日老王爷去世时,代替太妃出家的一个老尼姑给她剃度。虽然出家守候在佛祖跟前,但黛玉的命令,潘氏的月钱依然按照原来在府中的旧例,另外安排了两个尼姑随侍在她身边。一应吃喝用度都是极讲究的,也算是黛玉待她的一片心了。
夏雨生凉,黛玉在青云轩教子詹和婧玥婧瑶读书,秋茉便在云归堂理事,家中大小事宜,但凡秋茉不能自己做主的,便打发人来回黛玉一声,若是些许小事,便自己猜度着处理,事后再同黛玉说一声。如此一来,黛玉便清净了许多。
红花的事情一出来,秋茉便内紧外松,细细的查访家中各处的下人同外边来往频繁的。却发现婧琪的丫头琴儿平日有事没事总是爱去洒扫的婆子堆里去走两圈,说是同她一个表姨说说话,实则每回去了,总是要躲到一边悄悄的嘀咕两句。洒扫上的主事怕担干系,所以悄悄地回了秋茉。
秋茉告诉洒扫上的主事,以后每次她再去找那婆子,就悄悄地听听他们说什么,或者她找完人之后,那婆子去做什么。盯仔细了再来回。秋茉是一心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替黛玉出这口恶气。
这日容贵妃生辰,子詹提前三天回宫,说是等过了容贵妃的生辰再回来。黛玉便打点了给容贵妃的生辰礼物,让宝琴带进去。又说到了正日子,让惠宁郡主代替北静王府进宫给贵妃道贺。
子詹依依不舍,牵着黛玉的衣衫不愿离开。婧玥和婧瑶看子詹的样子,也有些不舍。唯有婧琪淡淡的看着几人,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服。
送走了子詹,黛玉的心里也空落落的。水溶从外边回来,看黛玉坐在凉榻上守着婧琪姐妹三个看书,婧琪学着做针线,婧玥也在学着裁剪,只有婧瑶趴在炕桌上抄写着什么,好像是佛经之类的东西,便觉得一阵温暖涌上心头。
“王爷回来了。”紫鹃等丫头看水溶站在门口不说话,只微笑着往里看,便奇怪的回头瞅了瞅,觉得大家都很平常,不知王爷这是笑什么?
“啊,热得很,找衣裳来换。”水溶点点头,进门后对着黛玉微微一笑,便走到了她的身边。
婧琪三人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给水溶请安。
“你们先下去吧,父王跟你母妃有话说。”水溶笑着看看三个女儿,点点头,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婧琪三人忙福身告退,出了云水居的屋门。
“哎!如今连父王都不愿多看咱们一眼了。”婧琪轻叹一声,像是自言自语,但目光又撇撇婧玥二人。
“父王原本就忙,早些时候也不过如此,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婧玥不满的看了一眼婧琪,潘姨娘刚离开府上没几天,婧瑶的心中正不舒服,如今婧琪又来说这话,一定是成心要婧瑶多想。
“是吗?可你们没瞧见,父王看母妃的肚子时,那目光好像是看着稀世珍宝一般,如今还不知母妃的肚子里是男是女就已经厚此薄彼,将来若是母妃真的生了儿子,那咱们可只有去喝西北风的份了。”婧琪不屑的看着婧玥,原还以为这个妹妹聪明,如今看来,真是傻得可以。
“姐姐这话好糊涂,母妃待我们很好,再说还有太妃和父王,哪里就会像你说的那样?姐姐不要说了,瑶儿还小,有些话好说不好听。”婧玥说着,拉着婧瑶走开。
婧玥的心中其实也很矛盾,父王对母妃的深情她自然也看在眼里。在婧玥的记忆里,父王原来对最宠爱的自己的姨娘也没有这种深情,如今开来,父王待母妃的确是不同以往的。那么母妃肚子里的孩子,先不说男女,一定比自己姐妹几个要受父王疼爱的。若是母妃真的生了小世子,父王和太妃的眼睛里,还会有自己和妹妹嘛?
婧瑶看婧玥拉着自己走,一路沉默不语,便奇怪的问道:“二姐姐,你想什么呢?大姐姐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大姐姐向来口无遮拦,瑶儿莫要信她。”婧玥笑笑,牵着婧瑶的手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丫头婆子们没一个敢多说话。
水溶换了衣服,靠在黛玉身边,把头伏下去,贴在她的小腹上听了又听,自然是听不到什么动静,于是懊恼的说道:“怎么什么都听不见呢?云轻庐这脉准不准?”
“堂堂太医院医政大人,连个喜脉都把不准,那他还是别活了。”黛玉笑笑推开水溶,从榻上下来,在地上来回的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