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宝琴惊呼,不可思议的看着水溶,不知自己的事情他知道多少?
“要想让别人救你,你必须先自救。”水溶冷冷的看着宝琴,目光如刀,似乎要把她的伪装一片片的剥掉。
“奴婢在王爷面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假话,求王爷明鉴。”宝琴复又跪在地上,一边给水磕头,一边哀求。
“你的话,的确找不出半点不妥,但你却没有说完整,你不把太后给你的任务说出来,让本王怎么救你?”水溶冷笑。
“王爷说什么,奴婢不明白……”宝琴的声音低下去,水溶的冷漠她刚刚领教到,她不敢预测,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太后的话,会如何处置自己,她只知道,此时,自己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你不明白?那就下去好好想明白吧。”水溶没了耐心,摆摆手,叫人来把宝琴带下去。
夜色沉沉,水汽渐渐地上升,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湖水上空,水溶站在水榭边,身上感到一丝丝凉意。
“王爷,如何处置她?”
“叫人暗中监视,不要关起来。”水溶黑琥珀般的眸子再次眯起,如果她真的带着太后的命令进了北静王府,那么如果太后联系不到她,一定会另想办法。那只会让事情逃脱自己的控制。水溶不喜欢被动,所以决定给宝琴相对的自由。
暗中监视,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才好对症下药。
而此时的万寿宫,太后也一样不能安眠。
冷玉堂的管家李辉已经消失了半个月之久,刑部,大理寺,以及北静王府都没有此人的踪迹,不知是何人出手把他囚禁,更不知他的失踪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变数。
所以今天太后迫不及待的出手,找人弄了根手指给宝琴送去,逼她动作快些。
不知结果如何?
太后在万寿宫万字雕花的窗棂前,看着外边浓浓夜色中摇曳的灯火,心情十分沉重。
一夜未眠,直到天亮。太后拖着疲惫的身形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看着万寿花捧着的铜镜里,自己苍老的脸,松弛的眼角和下巴,以及鬓间的白发都在想她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太后,各宫主子来给太后请安了。”外边的宫女轻着脚步进来,福了一福轻声回道。
“嗯,叫她们进来吧。”太后依然面无表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恍惚中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时候。
那时自己正想一朵初开的木莲一般雍容动人,曾经把正宫皇后都比下去,艳冠后宫,惹得后宫三千佳丽嫉妒无比。
一群莺莺燕燕的美人,穿着五颜六色的宫装按照分位先后,排着队,整齐的走近万寿宫的殿门,却见平时太后接受请安的位子空中,大家也不足为奇,而是规规矩矩的立在那里,等候太后出来。
等了好久,太后才转过凤座后面的屏风慢慢走来,手中扶着一个嬷嬷,步履有些蹒跚。
“儿媳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美丽动人的声音在万寿宫的正殿响起,二十多个妃嫔对着太后盈盈福身,半蹲在那里,等着太后叫起。
“哀家真是老了,总觉得你们请安的时辰越来越早似的,都起来吧。”太后淡淡一笑,坐在雕刻着五凤朝阳的金座上,目光随意一扫,威严不比。
“母后青春永驻,红颜不老。”
“呵呵……多么讽刺的话。如今你们对哀家说这些话,等将来有一天,你们其中的一个也会坐在哀家这个位置上,再听这些话时,才会觉得是多么可笑。”
众妃嫔又忙福身,个个都低着头,不敢接话。
“罢了,无缘无故的,跟你们说这些做什么?昨晚是谁伺候皇上就寝的?”太后说着,微微一笑,眼睛里的威严扫尽,换成一副慈爱的目光。
“回太后,是奴婢。”在两队妃嫔的末端一个妃嫔的身后,站出一个绿色宫装的女子,盈盈的拜下去。
“哦,你是……”太后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想不起这是哪个宫里的主子,有些疑惑。
“母后,她是臣妾宫中的宫女,昨天皇上从御花园遇见臣妾赏荷,见到她,便点了她让她去侍寝,臣妾想着这事好事,所以今儿臣妾来给母后请安,便带了她过来。”说话的是谨贵人仇锦华。
“嗯,你是个懂事的。既然伺候过了皇上,便不能跟宫女一样了,哀家瞧着这孩子还好,暂时封个美人吧。”太后笑笑,随意一句话,便改变了一个女子的命运。
“奴婢谢太后恩典。”绿衣女子忙磕头谢恩。
“今儿哀家有些闷闷地,忽然想出去走走。又不知哪儿可以去。”太后笑笑,摆摆手,说话的时候又没了精神。
“太后,御花园里的白莲此时开的正好,不如把早膳摆在采莲台,一边闻着荷香,一边用早膳,岂不是清爽?”静嫔萧尔雅讨好的笑道。
“嗯,你倒是好主意,不过哀家今儿想出宫去走走,不想去采莲台。叫人传膳,你们都替哀家好好想想,去哪儿逛逛好呢?”太后笑笑,依然没什么精神。只是一双眼睛淡淡的扫过众位妃嫔,在元妃的身上略停滞了一下,然后看向别处。
“太后,听说元妃姐姐当初省亲的时候,荣国府花大手笔盖了一座省亲别墅,不如……”
“哎!那岂不是要劳师动众?没得让元妃的家人摸不着手脚,不行不行。”太后连连摇手。
“母后,臣妾不久前去过北静王府,北王府的园子却比臣妾家的省亲别墅还别住,北王府乃亲王之家,太后去逛逛,想来他们也没什么不便。”元妃含笑提醒,她又岂不知太后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