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到边上还有紫鹃在打盹儿,黛玉手忙脚乱的去推他,他喘息急促,却固执的吻着,右掌摸索着去解她腰间玉钩,黛玉心中一惊,不敢贪恋片刻的温柔,又不敢大力推他,慌忙从他怀中退出来,他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眉目半睁半闭,声音急促沙哑:“玉儿,我要你……”
恍若梦中,不断地索取,执拗地想拖延这场春梦的时日,独怕,梦醒,人空。春尽缠绵,风无眠。
连续两天的大雨终于停了,心情也好了许多。雨后空气格外的清新。黛玉执着象牙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长发,唇角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执着牙梳的一只手,竟与象牙莹白无二,更衬得发如乌瀑,光可鉴人。让人只觉得艳光迷离,竟让人睁不开眼去,黛玉却忽然停手不梳,轻轻叹了口气,螓首微垂。她侧影极美,因为调养得当,近来憔悴之容渐去,却生出一种出奇的清丽婉转。
水溶躺在云霓色纱帐里,看着外边的佳人,满意的微笑。
黛玉望着镜中的自己,因她眉生得淡,眉头微颦,所以用螺子黛描画极长,更衬得横波入鬓,流转生辉。
“玉儿,雨过天晴,也更加热起来,没事不要出去,莫要中暑。”水溶终于从床上起身,唤进丫头来给黛玉梳妆。
“王爷呢?是不是还是很忙?”黛玉通过双生莲并托的西洋明镜,看着床前笔直的站着,任凭丫头们服侍穿衣的水溶,轻声问道。
“昨儿皇上有谕旨下来,说今儿要商议秋闱的考题,我去去就来,不会很晚。”
“快要秋闱了吗?”恍然如梦,原来日子过得这样快。
“定在十月,如今京城里已经有一些学子进京。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也该是拟定考题的时候了。”
“哦,这么快?”黛玉说着,伸手扶上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这里的小生命,已经孕育了快三个月了。真是快啊!
“玉儿,我们的宝贝已经三个月了吧?算算时间,分娩期正好是来年二月,说不定能和玉儿一天的生日。”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黛玉轻笑,推开放在自己小腹的大手,“快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好,中午等我回来用饭。”水溶点点头,又对黛玉的小腹轻声嘱咐道:“孩儿乖,别闹你母妃。”
紫鹃等丫头背过身去偷笑,却把黛玉羞红了脸,“还不快走,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哪儿还有个亲王的样子?”
“为夫在家里不是什么王爷。只是……”水溶凑近黛玉的耳边,轻声说道,“只是玉儿的丈夫。”
黛玉抬手要打他,却发现他迅速闪开,两步到了门口。
万寿宫里,太后再一次把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粉碎。砸一件,太后便骂一声废物,直到把万寿宫里的瓷器都砸完,太后也骂的嗓子干哑,几乎骂不出声音来。
太后这毛病是年轻的时候养成的,所以伺候她的老宫人都深知她的脾性,这个时候,大家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绝不在太后身边当活靶子。
一地的碎瓷,幸好静嫔穿的是鹿筋底子的绣鞋,踩着一路粉碎过去,三寸金莲倒也安全。
“废物!都是废物!”太后竭斯底里的怒吼。
刚刚得到消息,西城豢养的一千五百多名死士全部中毒死亡,朝廷府衙以整合商业为名,查缴店铺的税收,福州,徐州,扬州,直隶省,山西省和京都各处太后暗处的生意全都受损。直接损失白银达百万两。
而这些生意都是太后暗处积攒的家业,偏偏官府查缴的时候,没走漏一点消息,待得忠顺王府得到消息,查缴的官银已经上缴国库,忠顺王亦无法出面调停。
太后只有吃这个哑巴亏。再加上上次在北静王府被皇帝将了一军,太后心中窝火还没发出来。后又有惠宁公主赐婚给平南将军的事情,这一连串的事情加起来,真真把太后给起了个半死。
“太后息怒。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没办法?怎么会没办法?这里里外外,那件事儿如今还在哀家的掌控之中?你还跟哀家说没办法?他李宇臣把持一半的朝政,朝中文武起码有三分之一是他的门下,想不到他们上上下下竟然这般无能,枉费了我这些年辛辛苦苦培养他们一场!到头来还是一群废物!”太后这次损失极为惨重,百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还有一千五百多名死士,培养了这两三年,那也是白花花的银子!
“太后明鉴,李丞相虽然把持朝政,但皇上却把户部的事情交给北静王一手打理,他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上啊。说来说去,皇上的身边,还是少了咱们的人。”
“你什么意思?”太后怒视萧尔雅一眼,皇上身边,这该死的女人一点也不出力,作为一个女人,连把男人拴在床边的本事都没有,真不知还要她做什么。
“妾身倒也罢了,已经人老珠黄,没有了当初的那点魅力,。可宝贵人如今却是新宠啊,连这点消息也弄不出来,枉费了太后的一番苦心啊。”
“哼!你又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若是有用,哀家还扶持你做什么?”
“太后息怒,臣妾多嘴了。”萧尔雅此时还不敢得罪太后。只好低头认错。
“嗯,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真是多嘴。”太后冷哼一声,气咻咻的坐在椅子上,“李辉还是没有消息,若是他真的落在了水溶的手中,那件事情也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