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当年,她曾经误扶红花。终身不能生育!”
“啊?”水溶大惊失色,一时间竟然无法思维。
这件事情一说出来,那可是天翻地覆的大事。太后不能生育,那皇上从何而来?满朝文武朝野上下,谁人不知皇上跟太后乃是一对落难母子,当初被皇后一道谕旨送去南面蛮夷之地静养,母子二人受了不少的苦,到后来苦尽甘来,皇上更是对太后百分孝敬,并把‘孝’字置入国策之中,扬言要以孝治天下。尽管太后总是时不时的干政,多年来把持后宫,压制着后宫众人,扶持萧氏一族,皇上都没有忤逆太后,总是用最和软的方式把矛盾避开。不就是因为那曾经患难的母子深情吗?
如今又说皇上不是太后的儿子,那皇上是谁的儿子?若说太后当年为了邀宠而从宫外抱养了皇上,那么策划太子谋反一案,似乎有了更深的意义。
“你不信?其实朕也不信。朕今天找你来,就是要商议此事。这件事朕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水溶苦笑,查?怎么查?难道真的要查出皇上不是皇室血统,只是太后为了达到目的,从民间抱来的一个孩子?果然那样,那天下可不要大乱了?
“朕知道,你怕真相大白会动摇国本,他们会以朕为谋权篡位的窃国贼子。甚至会以朕不是皇甫氏血统为名,把朕废黜。”
“皇上圣明,所以这件事查不得,皇上只当南安太妃老迈胡言,治她个妖言惑众的罪,倒也罢了。”
“不,朕不能把杀母仇人当做母亲供养下去,原来不知道便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若是还对她晨昏定省,口称母亲,那朕就算是死了,也无颜面对朕的娘亲!”
“皇上,个人恩怨和江山社稷相比,哪个重哪个轻,难道还要微臣说什么吗?”水溶无奈的跺脚。
“水溶,朕不相信朕是民间抱养的孩子,朕有预感,女史水莲便是朕的娘亲。你去查,查太医馆封存的所有病史,先帝的,太后的,还有先帝各位妃嫔的,不要漏掉一丝一毫!查一查当初太后因何误服红花,后宫还有那些女子曾得圣宠,尤其是那个木莲,她的所有事情,都要给朕查清楚。”皇上紧紧地握着水溶的手,眼睛里泛着血丝,“朕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母亲,一定要给母亲平冤昭雪!”
“皇上,这件事微臣去查有些不方便。有个人比微臣更合适。”
“此事关系重大,朕若是能够随随便便就找个人,又如何连早朝都不上,单单来找你?”皇上生气的甩开水溶的手。
“皇上莫急,这件事还是王沐晖更拿手,而且他原来就是暗中替皇上办事的人,手上有些干练的人才,比臣的手段更高明些。”
“嗯,这个人朕素来是看重的。但此事朕只交给你,等他回来,你跟他二人商议着办,最晚明春,朕要确切的答案!”皇上说着,用坚定地目光看着水溶。
“好,只是南安太妃那里,还要想办法堵住她的嘴。”
“哼!朕已经跟她谈好条件。她的女儿柔嘉夫妇,朕要找个地方养起来,不然这老妖妇若是跟万寿宫再多几句嘴,朕的事情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皇上的意思是……”
“把柔嘉夫妇二人软禁起来再说,反正不许她们母女见面,等此事查明真相再说。”
“那皇上打算把他们关到那里呢?”
“交给你的静影堂了。朕不管你把他们关到那里,总之从今天起,朕不许京中再有他们二人的消息。任何人不准探望。”
“皇上,南安太妃在意的也不过是她的女儿而已,至于贾府的那个宝玉,不如就让他写份休书,把柔嘉留下,让他跟他的兄弟侄子一起回乡耕种去吧?那个宝玉臣了解,是个只知道风花雪月,不问经济仕途的人,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
“嗯,这个朕就不管了。朕只要真相。”皇上心头的气平复了不少,此时说话也不再那样着急。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眼睛里的红血丝已经慢慢的褪去。
“好了皇上今儿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索性今天的雪下的更大了,皇上便留下来,跟臣一起赏雪,如何?”
“哦?”皇上听水溶如此说,心头也松了口气,才想起自己丢下文武百官,只带着个李德禄便跑到了北静王府,的确是鲁莽了些,若是不给外边臣子们一个交代,恐怕会遭人把柄,身为帝王,一言一行都没有自由。
“索性臣就做个恶人,让人回宫,就说是臣邀请皇上赏雪,让皇上误了早朝。”水溶说着,淡淡一笑,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来那番潇洒自如的微笑。
“嗯,就是这样,你的园子修得好,明年了了这些事儿,朕要在西郊也盖一个园子,等明年冬天,咱们一起去西郊赏雪,如何?”皇上也笑了,只是眼角深处还有一丝悲伤。
黛玉在静雅堂等水溶不回,便对看门的丫头说:“我先去园里了,一会儿王爷回来,让他自去园中寻我罢了。”
小丫头不敢多言,只躬身答应,黛玉便做了暖轿,让婆子们抬着,紫鹃等四五个大丫头跟在两边,一行人慢慢的出了静雅堂,顺着甬路往后面园子里走。王府的规矩,只要下雪,天不亮下人们便起身把甬路上的雪扫起,用小车运出去,省的雪化成积水,弄脏了甬路。所以这一路行来,倒也平稳。
黛玉进园的同时,已经派小丫头去悄悄地告诉了秋茉和婧玥婧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