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里,水溶立于书案前,面前一张花里胡哨的羊皮地图,用手中短剑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山谷,对耿延锋道:“如果我们在前面发起攻击,且能节节前进,赵传雄势必会走这里往西北逃,因为此处往西是千里冰川,进了那里他们不冻死也会饿死,往南,便是荒无人烟的沼泽地,更是寸步难行,只有西北边境,和俄罗斯国毗邻,本王敢断定,他一定会去找老毛子寻求援助,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耿将军,你带着你的人马立刻绕到此处一个叫炉门谷的地方埋伏,如果赵传雄败退,你务必要在这里,把他拿下!不能活捉,提人头来见!”
“是!”耿延锋一听打仗两眼便放光,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习惯了血腥,过了一段平淡日子心里早就腻烦了,一听这话,立刻精神百倍。
“不准出现任何侥幸,若是你平南大将军不能堵住那些败军,就不要回来见本王了!”
“王爷放心,不惜任何代价,决不让赵传雄活着出境!”耿延锋拍着胸膛保证。
“去吧。”水溶把手中令箭一扔,耿延锋抬手接住,对着水溶行了个军礼,转身出门,带着他的三千精锐骑兵,悄无声息的从右侧包抄过去。
“落花公子,我们也该上场了。”水溶淡淡一笑,宝剑入鞘,耿延锋带着他的人走了之后,水溶的帅帐里除了落花公子之外,便是静影堂的几个护卫,禁卫军头领吴胜芳还有水溶调遣的北疆大军先锋官徐百川。
徐百川是太妃的陪嫁徐嬷嬷的弟弟,黛玉身边宁嬷嬷的丈夫。徐百川原是先帝爷的爱将,因为放心不下太妃,许他跟着太妃嫁入水家,五年前调任北疆大军中效命。
“王爷主攻,落花只是帮衬着王爷,给您打打下手。”落花公子凤目微眯,透过被北吹起的帅帐门帘,看向敌营的方向。
“好,徐百川,命令三万北疆铁骑摆玄武阵,待命出击!”水溶挥手把令箭掷出去,徐百川扬手接住,沉声答应一声:“尊命。”便转身出去。
一刻钟之后,大军便结成阵法,玄武阵乃是北疆精兵演练了数十年的精深阵法。其阵法变幻莫测,奥妙无穷,又跟天朝的朱雀阵,白虎阵,青龙阵齐名。但又因老北静王爷生前把玄武阵发扬光大,而称四阵之首。
徐百川手下六员副将,分列玄武阵的六个方位,中间位置徐百川亲自站稳。结阵之后,三万大军全部穿深青色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幽的暗哑光泽,碧青色玄武纹战袍随北飞舞,大军结阵后浑然一体,同进同退,宛若一只庞大的玄武圣兽,沉着冷静如神龟,锐不可当比灵蛇,攻守兼备,堪称四大阵法中最完美的阵法。
一身银丝盔甲的水溶携着一身艳红锦衣的落花公子的手蹬上高高的战车,手中宝剑一挥,大喝一声:“铲除叛逆,保家卫国!进攻!”
下边几万将士呼起来,一时间战鼓擂响,玄武圣兽便动了起来。放眼望去战马雄骏,旌旗如云,长枪林立,气势昂昂,直向对面军营逼近。
而赵传雄此时也接到军报,几天来的僵持不下也让他恼火不已,军中粮草不多,若一味的耗下去,恐怕军心不稳,所以成败在此一战。赵传雄和他的四千精锐铁骑也卯足了劲。背后的十万大军虽然军心不稳,但此时此刻,赵传雄却依然是他们的将军,赵传雄点齐三万兵马,阵借白虎,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兵迎敌。
水溶的大军行进到一定的位置,便赫然而止,赵传雄手下的副将博尔盆出身蒙古,骁勇善战,向来是赵传雄帐下先锋,此时博尔盆带着四千精锐策马奔来,一路尘土飞扬,沙尘滚滚。水溶和落花公子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几乎能嗅到空气中生铁的味道和浓浓的杀气。
博尔盆带着骑兵不断逼近,而玄武圣兽却纹丝不动,三万大军没有一丝声响,单这份气魄便无人能比。落花公子淡淡一笑,对身侧的水溶说道:“到底是北静王手下的人,连士兵都有如此沉厚的定力,今天落花真是开了眼界。”
“赵传雄的白虎阵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必是一场血拼。落花公子今天更是身负重任,万不可大意行事。”两军阵前,首要的便是心稳。水溶从五岁起开始读兵书,习阵法,也曾悄悄地跟着父亲北上阅军。至今日二十年虽然也出兵打仗过,却从没有今天这样的经历。所以一丝一毫不敢大意。
西军在不断逼近,而北军却一直静止不动,几乎要让人以为北军几万人为西军几千人气势所压,而不敢妄动。但当博尔盆带领的四千精锐进到距玄武圣兽十丈之处时,北军阵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咚”的震天鼓声,然后北军齐发吼声“杀!”,剎时三万北军如狂北般急速袭卷,直冲向西军四千精锐!
西军便好似要吶喊三声后才杀敌的对手,在他喊到第二声时,他的对手突然发难,杀他个挫手不及,顿时慌得手忙脚乱!但见青色的北军仿佛巨龙一般昂首摆尾的直冲进西军阵中,将西军的阵势冲个七零八落!又若猖狂无忌的狂龙,张牙舞爪将西军抓个四分五裂!
“玄武灵蛇,果然又狠又准。”落花公子淡淡一笑,强烈的阳光下,他眯起了眼睛,欣赏的看着玄武圣兽头顶突袭的那一只灵蛇。
“怪就怪赵传雄没有领略过我北疆玄武阵的威力,他,太轻敌了。可惜了这四千精锐。”水溶淡淡一笑,心知这四千精锐如此用法,恐怕要损失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