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水溶慢慢的走到黛玉身后,蹲下身子,伸手要拉她起身,“地上冷,不要坐在那里,起来吧。”
“王爷?”黛玉被水溶惊扰,疑惑的转身,“你怎么进来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为夫此处寻你不到,才找到这里来,为夫不在家,你就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又不听话了,是不是?”水溶柔声说着,把黛玉抱紧怀里,但觉她的身子冰凉,在被自己抱起的时候有些不适的僵直,于是又叹道:“总要自己生了病,吃了亏才罢。”
这原是一句平常话,但在黛玉此时的心境听来,却又有不同的意义,于是她轻叹一声,埋头在他的怀里,“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我又如何会不爱惜?”
“玉儿,你……不能再生孩子了,那会要了你的命,我不准,我要你活到九十岁,看着我死了,才许你离开,你若是不听为夫的话,胆敢有任何意外,为夫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寻到你,生死都要和你在一起。”水溶把黛玉放在林如海夫妇灵位前供桌一侧的椅子上,然后转身对着牌位拜了几拜,说道:“相信岳父大人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玉儿有事。只要玉儿好好地,剩下的事情,水溶愿付所有的代价和所有的责任。”
“王爷何必如此,我也未必就怎样了。一切都是个人的命罢了!再说,王爷如此说,也好自私呢,为什么王爷非要妾身等到王爷百年之后才能死?殊不知王爷若是不在了,妾身一个人独活于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如此,那我们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何?”水溶说着,便上前两步,握住黛玉的手,“此时在岳父岳母面前,咱们发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那王爷要跟妾身保证,一定要活到九十岁以上,妾身比王爷小十岁,妾身若是活不到八十岁,岂不是很吃亏?”黛玉涩涩的笑道。
“恩,好,那我就活到九十岁以上,至少九十岁,满足玉儿的愿望。”水溶紧紧地握了握黛玉的手,又劝道:“想要长寿,可得好好地用饭,这会儿都过了午饭的时候了,玉儿还只管闷在这里,岂是求长寿之法?”
“罢了,原想在这里坐一日的,谁料你又来了。”黛玉说着,便站起身来,又看了灵位上父亲的名讳一眼,便同着水溶出静室,往静雅堂走去。
黛玉总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被水溶听了去,可他偏偏又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不知他心中如何想自己,一时间心中便猜测不已胡思乱想。水溶也正是因为听见了黛玉的话,而动起了脑筋,想着如何替黛玉圆了这桩心愿。所以一路上二人都不说话,只是并肩走着。跟在身后的雪雁便觉得很奇怪,暗想这两位主子跟平日大相庭径,莫不是在静室里吵了嘴?
于是三人一言不发的回了静雅堂,进院门正好看见水琛蹲在廊檐下的花盆前,背对着门口瞧不见他在做什么。边上的奶娘瞧上去万般无奈,许是已经说了很多话,此时已经很无语。于是黛玉便笑问:“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
奶妈子便忙劝水琛道:“大爷,王妃来了,您还不快起来?”
“啊?”水琛抬头扭脸,看见黛玉,便高兴地站起来,冲着黛玉呵呵笑着,蹒跚的跑过来,张着小手臂,一边叫着:“母妃——”
“你在做什么?”黛玉紧走几步上前弯腰蹲下身子把他搂在怀里,亲亲他的脸蛋儿笑着问道。
“母妃,剪花。”一岁半多的水琛吐字清晰,语言简练,从不多说一个字。
“剪花?剪什么花?”黛玉一听,皱起了眉头,顺着水琛的手指看去,却见一盆还得正好的秋蕙已经被剪的七零八落,几乎不曾连根儿拔起,于是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这花儿刚还好好地。”
“大爷非得要剪,奴才们谁也拦不住……”奶妈子无奈的福身下去,半蹲着不敢起来。
“罢了罢了,你们原就是管不住他的!你这孩子!这花儿怎么能剪成这样呢?”黛玉低头,生气的问道。
“母妃,琛儿好好学。”水琛很执着的看着黛玉,一点也不害怕。
“好好好,你好好学!等你学会了,咱们家的花儿可不都遭了殃?”黛玉无奈的站起身来,牵着他的手进屋,又吩咐奶娘道:“叫人来把这个搬走吧,以后这盆栽的花草别放在这院子里了。”
“那还行?该怎么放怎么放,这也没了那也没了,琛儿玩什么?”水溶大哦不以为然,一边说一边笑,跟着黛玉的身后往屋里走,却听对面甜甜的一声:“父王!”抬头看时,却是水琨站在台阶上,正要自己往下走,吓得边上的奶娘要抱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不要!”小水琨硬是不要奶娘碰他,自己慢慢的一下一下的往下挪,直把奶娘看的心惊肉跳,而水溶却一直站在台阶下面,微笑着看着儿子,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下来,然后弯腰把他抱起来,举过头顶,用额头顶着他的小肚子,然后摇头笑道:“琨儿真了不起!”
“咯咯咯……”水琨被父亲的额头抵的全身发痒,发出快乐的笑声,黛玉便在一边笑道:“小心你头上的王冠,别划伤了孩子的脸。整天这样没大没小的闹!”
“好了好了,母妃不高兴了,咱们进屋咯——”水溶手一翻,把水琨夹在腋下,让他头略朝下,脚丫子高高的翘着,一步步迈上台阶,进了屋门。
“哈哈……父王,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