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爷放心。”耿延锋点头,看了一眼皇上歇下的屋子,点点头,转身下去巡查。
水溶也不放心,只在此处走了一圈,方去和东平王一起用饭,用了饭之后,依然进来陪皇上说话。直到三更天上,皇上方歇下,却不叫水溶走开,只叫他在外床上同睡。耿延锋带着护卫们巡查一夜,直到五更天天光放亮,方换了班儿耿延锋下去歇息,冯唐将军带着护卫在行宫里巡视。
皇上于五更天起身,洗漱毕换了衣服,用了素膳,便先来先帝陵前祭奠一番,再往太后住的行宫里给太后请安。
太后原是心理气不顺,所以事事儿扭着来,在这里便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原是偶感风寒,又累了病,所以才严重了。今儿皇上来给她请安,她着实耍了回脸色,又有云轻庐施针给她疏通筋脉,又开了药方对了草药,叫人煎了一副来,给太后喂下,太后便沉沉睡去,发了些汗,自觉好了许多。
另有云轻庐和几个太医都劝皇上道:“太后此时不宜移动,还是在这里静养些时日,若要搬移,总要等天气暖了,再搬迁。”
皇上便点头允了,又把太后跟前的张德喜叫了来,让云轻庐等把汤药配好,嘱咐张德喜每日按时给太后煎服,不得有误。
张德喜忙连声答应着下去。皇上便出了太后卧室,往外边走来,迎着烈烈北风,看着四周苍茫的景色,心胸便开阔了许多。于是便跟边上的水溶和东平王笑道:“这两年忙于政务,倒是把秋日围猎给耽误了,等过了年,天气暖和了,咱们便去铁网山走一遭,好好地纵马狩猎几日,舒活舒活筋骨方好。”
水溶便笑道:“开春之后,照例又要春闱了,且三年一选的后宫选秀也该开始了。只怕到时皇上又没时间了。”
皇上便道:“偏是你总来败我的兴致。”
二人正说笑着,便见耿延锋手中拿着一个包裹神色凝重的走来。水溶便回头看看伸手,但见几个贴身侍卫都在四周守护,并无异样,便问耿延锋道:“何事如此神色?”
“王爷,皇上,此乃是大事。”耿延锋说着,便把那包裹递给水溶,水溶轻轻地打开看时,却见是一件寻常的侍卫衣服料子,并无不妥之处。于是奇怪看了看耿延锋,耿延锋便伸手把那衣料一翻,里面便是内侍太监的服色,却是两面织绣的料子。水溶不由得心惊,只回头看着皇上,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皇上便回身问道:“你们二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水溶便把那衣料给皇上细看,皇上都吓出一身冷汗来。原本一肚子好心情,也都烟消云散了。
“皇上,这里的太监和侍卫必须统统弄走。”水溶低声说道。
皇上点头,但此时此刻自己只带了千数口人,若是强行调离这里的侍卫换掉这里的太监,恐怕会逼急了他们,反倒使自己陷入绝境。但这里既然有这样的布料,那就说明太监和侍卫已经混为一谈,平时近身伺候的太监,极有可能是身怀绝技的侍卫。那皇上还有什么安全可言?再者,这里既然有这样的布料,保不齐宫里的人难有鱼龙混杂,果然那样,就算是皇宫也不安全了。
皇上的近身侍卫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一瞬之间,皇上,水溶,耿延锋的心思翻天覆地。北风呼啸,凛冽的空气钻过打毛衣裳的缝隙直到骨子里,叫人疼到骨头缝儿里。
“水溶,我们分开走。”皇上低声说道。
“皇上,这……”
“朕带二十名侍卫便装回京,你和耿将军对外说朕病了,改乘銮驾从官道回京。”
“不行,皇上身边没有可信的大臣跟随,怎么能行?”水溶决然回道。
“让云轻庐跟着朕就好了。”
“他不过是个医生,手无缚鸡之力!”耿延锋也急了,皇上只待二十名侍卫,如何能保证安全进京?
“皇上,奉先东三十里北谷口驻扎的两万精兵乃是原平西王的部下,守在那里的将领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兄弟容昭熙。不如皇上密旨,调他带兵前来护驾回京,臣和耿将军暗中跟随皇上进京。”水溶所思又想,只有一千口子人若是护送皇上銮驾回京,那也不像回事。再说随驾出城的这一千多人中便有奸细,忠顺王世子萧昇跟随圣驾前来,皇上原是要把他留在这里陪太后的。可既然这里发现了这样的事情,萧昇是留不得了。只能调兵过来,把这一千多人和几员朝廷大将以护送皇上的名义押解回京。一切动到了京城再说。
“好,依你所奏。立刻传旨,叫容昭熙带五千骑兵来奉先护驾回京。要快!”皇上点头,只有稳住萧昇和太后,自己才能提前回京清理后宫。
水溶领命,迅速离去,召来随身的护卫,把皇上亲笔御书的密旨封进了竹管里,告诉他无比在午时之前送到容昭熙的手中。
容昭熙身为国舅,领兵再此,原就是水溶防着太后在奉先住着,日久生变。想不到今日果然用到此招。
容昭熙见到皇上密旨,不敢停留,立刻点齐了五千精兵,又把军务暂时交给自己的总角之交高培林。自己领兵西上三十里,半个时辰便到了奉先行宫。
皇上突然病倒,云轻庐时刻不离左右。随来的萧昇和威武将军冯唐便着了忙,因见耿延锋从行宫出来,满脸忧虑之色的外边转悠,冯唐便走上前去,同耿延锋说话。
“耿将军,皇上龙体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