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喝酒喝酒。”云轻庐又举杯,水溶自然举杯相陪。
当晚云轻庐微醉,水溶也有了三分酒意,云轻庐依然歇在水溶的内书房,如今这里已经成了云轻庐的家。水溶也不跟他见外,自会静雅堂歇息。回去时黛玉已经睡熟,因一路劳顿,水溶也不惊扰她,自己悄悄地挨着她睡下,一觉到天亮。
还是说水琨这孩子,自从出门一趟,回来便跟原来大不一样。再也不拉着哥哥东跑西颠,更对破坏府中的花草没了兴趣。一大早的起床之后,也不跟哥哥打招呼,便往外走。奶妈子哪敢离眼,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跟在后面。
水琨出了静雅堂的院门,直接去内书房。云轻庐还在睡梦中,抱着枕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水琨悄悄地推门进来,身后的奶妈子忙轻声劝道:“二爷,云大人还没起床,咱们稍后再来。”
“我的事儿你少管。”水琨瞪了奶妈子一眼,不满意的说道:“你在这么罗里啰嗦的,我回了母妃,以后不用你们伺候了。”
“这……”奶妈子哪敢多言,自己果然出去了,又有什么好处?哪里去寻这么好的差事?
水琨悄悄地进门,左右看看,便那鸡毛掸子从那青花瓷瓶里抽出来,走到云轻庐床前,仔细的看了他好久,终于拿着鸡毛掸子轻轻地在他的鼻孔上来回的蹭了几下。
云轻庐鼻孔瘙痒,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圆圆的脸,一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把云轻庐给吓了一跳。
“琨儿?”云轻庐定定神,从床上一跃而起,看着眼前长高了许多的水琨,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又高兴地拉到跟前,问道:“昨儿怎么没见你?刚回来就跑出去捣乱?”
“云叔叔。昨儿我出门了,晚上回来又听说你跟父王一起吃酒。便不敢来打扰。”水琨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云轻庐很意外,又仔细的看看这孩子,然后点点头,满意的说道:“不错,我的琨儿出了一趟门,果然是董事了很多。”
“云叔叔,琨儿就是琨儿,不是你的。”水琨认真的纠正。
“谁说不是我的?我是你干爹,你父王都答应了的。在你满月酒宴上,对了,那个——你舅舅,就是王沐晖王大人可以作证。”云轻庐立刻不乐意了。这件事原本是说定了的,可恶水溶总是拖着,不让水琨给自己行大礼,这干爹的名分就没定下来。
“可是我没答应啊。况且父王也没跟我说过。”水琨不着急,一板一眼的,说的很认真。
“嘿——你答应个屁啊,你那时才一个月,连亲爹都不认识,哪儿知道我这干爹?”云轻庐瞪起眼睛,扯了扯水琨的耳朵。
“那现在我不是大了吗?”水琨摇摇头,摆脱了云轻庐的魔爪,皱着眉头道:“云叔叔别捏我的耳朵。”
“嗯,是现在是不小了。那这样吧,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干爹?”云轻庐听了水琨的话觉得有道理,便收回了手,认真的问道,问完之后又觉得不妥,便又皱起眉头,“我说你小子别跟我耍花招,这事儿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凭什么呀?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水琨眨巴着大眼睛,看上去很认真,也很真诚。不疾不徐,十分的沉稳。
“就凭……就凭你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很关心你了。”
“那我可不记得。”水琨摇摇头,“云叔叔总说以前的事儿,可琨儿都不记得。不顶用。”
“那什么事你记得?”
“琨儿不记得云叔叔对琨儿有什么特别的好。在云叔叔的眼里,琨儿和哥哥一样,都是云叔叔的子侄辈的孩子。”
“这么简单?”云轻庐脸上起了黑线,这能一样吗?水琛是自己生下来的,你小子是我帮着接生的,而且你生下来之后你母亲就快没命了,还是我想办法救好了她。可这些云轻庐都说不出来,对着一个小孩子,如何能说这样的话?
“就这么简单。”水琨点点头,然后很正式的通知云轻庐:“云叔叔,以后请你不要再提此事了。”
“等等……”云轻庐急了,连个三五岁的小毛头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一大早的就来宣告:你云轻庐对我水琨来说,是个没用的人,所以请你以后别打着我干爹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虽然这小子没这么说,可他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不行,今儿这干爹是当定了,说什么也要收了他。不然以后可混不下去了。
云轻庐打定主意,拉住水琨,很认真的问道:“那么,琨儿请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做你的干爹?”你的干爹我是做定了。只要你敢开价,我就敢竞标。
“其实也没什么。琨儿也知道,云叔叔和父王是莫逆之交,母妃的病症全靠云叔叔打理,不然这世上哪里会有哥哥和琨儿,更不会有妹妹。所以琨儿还是很感激云叔叔的。”水琨笑得十分可爱,可爱的让云轻庐都想抱着他转三圈,然后再狠狠的亲他那无公害的小脸。可云轻庐也不是傻子,高兴之后依然没忘了,水琨还没开条件呢。
“好了,琨儿,大清早的,咱们别兜圈子。快点说,怎样你才能心甘情愿叫我一声干爹。”
“云叔叔看看这个。”水琨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长条状东西递给云轻庐,正是黛玉带回来的阿胶。
“这个?是……阿胶吧?”云轻庐见多识广,只拿着那玩意闻了闻,便猜到了。因为这里面的几味中药都是补血养颜的,这东西应该就是水溶说的阿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