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答应一声,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凤璿一点也不紧张,只站在原地,背对着门口,等水琛进来。
水琛皱着眉头,看着浴室里神态各异的三个人,最后沉声问凤璿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太子殿下沐浴,你怎么跑进来了?还不快些回家,瞧母妃怎么打你。”
“是子詹哥哥欺负我,我才进来跟他理论的,哪里知道撞破了他的好事?我正在这里听子詹哥哥教训呢,哥哥偏又来帮着他教训我,真真我是没人疼的了。”凤璿撅嘴说道。
“还不下去,等着领赏呢?”子詹裹着毯子从摇椅上站起来,瞪了一眼立在一边的丁悠然,喝退了她,方转身对着凤璿笑道:“你编瞎话越来越没谱了。我这会子衣服还没穿,如何欺负你了?当着你哥哥的面说这些?”
水琛的眉头皱的更紧,瞪了凤璿一眼:“琳儿,还不下去?”
凤璿跺脚,见哥哥不跟自己站在一起,便哼了一声,转身跑出去。
“怎么气成这样?”子詹看水琛脸色实在不好,便淡然笑问。
“太子行事,自然可以随心所欲,但琳儿越来越大了。总归男女有别,还请太子看在北王府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琛今日就待琳儿回去,交给母妃管教。”水琛来时,被黛玉恨恨的教训了一顿,方明白了母亲的苦心,刚才又见了那副情形,越发觉得母亲的话有道理。所以才一改往日纵容的态度,话中多了几分决裂。
“连你也不懂我的心事?”子詹见水琛一本正经,不像平日里玩笑的样子,便收了笑容。
“太子的心事,做臣下的自然不敢妄自揣摩。”
“你……”子詹气恼,想不到从小光着屁股一起玩大的水琛,此时也这样跟自己说话。
“太子果然喜欢琳儿,就应该多为她着想。”水琛亦不十分忍心看着子詹郁闷,少不得多说几句,“今日之事,传出去,太子没什么,刚才那个宫女也没什么。反倒是琳儿,叫人怎么说,怎么想?太子可曾想过?”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琳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优点缺点都是为我养成,今生今世,她便是我的。”子詹沉静的目光里燃烧着一团火焰,似乎着了魔一般的执着,让一贯熟知他的水琛也感到一种莫名的震撼。
“太子这话好没道理,琳儿是个女儿家,不能没有半点规矩。这对她,对太子,都不是什么好事。太子说今生今世她只能是你的。可这话也只能在这无人的地方说说罢了。太子能给琳儿什么?只怕您自己心里也没底吧?”水琛淡漠的看着浴桶中荡漾的水纹,不等子詹说话,又接着说道:“还有一句话,若琳儿不是北王府的郡主,太子还会如此待她吗?”
凤璿不得已跟着水琛回府,一路上悄悄地看哥哥的脸色,只见水琛一脸的平静,不喜不怒,瞧不出什么心思,便觉得不妥。于是抬手,碰了碰水琛的胳膊,小声叫了一下:“大哥?”
“做什么?”水琛淡淡的回应。
“母妃很生气吗?”
“你说呢?”
“唔……大哥,一会儿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凤璿可怜的看着水琛,想寻求一个统一战线。
“这次大哥帮不了你。你闹得太离谱了。”水琛看了一眼凤璿,无奈的摇头。
“大哥……”凤璿伸手,摇晃着水琛的手臂。
“琳儿,你为什么总是缠着太子?你可知道,太子乃是储君,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人。他会像皇上一样英明睿智,稳坐龙椅,成为俯瞰天下指点江山的人。这样的人虽然手握权势,掌控天下人的命运,但他也会是最无情的人。他会为了江山社稷权衡利弊,引无数女子入宫为妃。琳儿,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其实哥哥也不明白。但哥哥却同意母妃的看法——你不能跟太子走到一起。明白吗?”
“可是哥哥,子詹哥哥对我很好啊。他总把最好的东西给我,从小看我长大。皇后娘娘也说了,她和皇上都希望我能一直陪在子詹哥哥身边。”
“琳儿,皇上和皇后看重的,或许只是我们水家。试问你若不是水家的郡主,不是父王母妃的女儿,他们还会这样待你吗?”水琛无奈的看这妹妹,五岁的小女孩,还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别家的孩子这个时候还跟小伙伴们一起躲猫猫,而水家的孩子,却不得不去思索如此沉重的话题。
“可是哥哥……”凤璿总觉得自己有万千个理由,但当面对水琛这一个问题时,她那些理由好像都没了什么用处。一时语塞,她只好怔怔的望着水琛。是啊,如果自己不是北王府的郡主,而是跟雨痕姐姐一样,只是一个市井之间长大的孩子,子詹哥哥还会多看自己一眼吗?
小女孩一时陷入迷茫之中,在她还没想清楚的时候,马车已经进了北王府的侧门。
水琛下车,转身扶着妹妹的手,让她一步步从枣木定制的移动台阶上走下来。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往静雅堂去见黛玉。
此时天色已晚,黛玉正在房里闷坐。凤璿的私自出府让她大伤脑筋,午饭时因婧琪回来,不好发作。下午送走了婧琪,黛玉便对水溶唠叨了半日。责怪水溶总是护着女儿,以至于把凤璿给惯得没了规矩,又再三说这次自己管教孩子,不许水溶插手等语。
水溶见她在气头上,并不跟她一般计较,只在一边打哈哈。当然,若是黛玉当真教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