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皇上和皇后都不说话,水溶和黛玉也低头不语。子詹还在生气,想着怎么报复李贵妃,而水瑫却悠闲的端着一盘点心,跑到外边的水榭前,一点点掰着喂鱼。剩下的人,更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云寒左看右看,见凤璿和水瑫都不在屋里,自己也坐不下去了。于是悄悄地站起来,想顺着角落溜出去。不想却被子詹无意中看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去?”
“呃……我出去……方便一下。”情急之中,云寒同学顺口说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借口。她原本并不出众,从一进门到现在一直没引起谁的注意。然而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身上。她一脸尴尬的微笑,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抓了个现行一般,傻傻的,很可爱的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呵呵……”皇上先笑了起来,对着云寒点点头,笑道:“快去吧,这种事儿可等不得。”
不是咱们的云寒同学没出息,只能怪这位当朝天子太帅气。
皇上对着云寒开心一笑,屋子里整个气氛都活跃起来,大家脸上都露出了轻松地微笑,惟独云寒站在那里,被皇上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给笑傻了。
“云寒,你不是去方便吗?”子詹不忍心看着这个傻姑娘再继续站在那里等下去,便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孰料,云寒的脸倏地红了,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急忙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众人。
“这丫头是谁啊?”皇上看着云寒离开的方向,微笑着问道。
“是瑫儿的师傅。”水溶只好代为回答,至于水瑫为何找了这样个小丫头做师傅,水溶刚回家,还没来得及细问。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把凤璿的事情解决好再说,所以对于云寒也没怎么上心。
“有趣,怎么有趣的人都去了你们北王府?”皇上的眉毛挑了挑,饶有兴致的点点头,伸手捋了捋新留起来的短髭。
“琳儿说,这女孩子原是孤儿,但却满腹诗书,颇有一些机灵古怪的道理在肚子里。是瑫儿心甘情愿认她做师傅的。如此看来,这个云寒,的确有不同常人之处。”黛玉轻声对皇后说话,自然这话也被皇上听去。
“既然如此,那咱们今儿索性起一回诗社如何?你我几人加上几个孩子们,也可以热热闹闹的凑一社了。”皇上正好来了兴致,便把方才的不快和凤璿的事情放在一边——在他的心里,凤璿早晚都是子詹的媳妇,只是如今北静王夫妇有心结,尚未解开而已。有道是水到渠成,等时机到了,这件事儿自然也就成了。急是急不来的。所以他干脆用太极的法子,把这件事情转开。
黛玉无奈的咬了咬红唇,偷偷地看了一眼水溶,心道:谁有心思起诗社?这会儿凤璿的事情还没解决。听刚才李贵妃的话头儿,这子律铁定了会掺和这事儿了,真是越弄越乱。
“我可没那份才思。只是若不应了皇上,又错过了让北王妃展露才华的机会。少不得我也打肿了脸充胖子,跟着你们凑一个吧。”皇后见皇上难得开心,又刚发作了李贵妃,若此时自己再不给他面子,恐怕他回头心里又该不舒服了。皇上这人,皇后是十分了解的,在某些时候,他就是个傻的可爱的孩子,就跟刚才那个可爱的云寒丫头一样。
皇后的话一说,黛玉便不好意思拒绝了。少不得为难的笑笑,应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旨意,我们自然不敢违背。只是一会儿没有好句子,只求皇后娘娘别惩罚我,也就阿弥陀佛了。”
“北王妃最谦虚,这会子说这些没用的话。你的才学,连皇上都叹服,子詹亦是你的学生。这会儿说这些做什么?谁能信呢?若是不好,少不得还要重重的罚你。”皇后不依,只拉着黛玉的手佯装发狠的说道。
“子詹,你去把凤璿找来,还有瑫儿也来,嗯……那个云寒呢?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琛儿和月儿去找找……”皇上看看左右,见几个座位都空着,便不满起来。
子詹忙答应着和水琛,和纯公主三人下去,循着花阴幽径一路走去,先找到了水瑫,又找到了凑在一起说笑的凤璿和云寒二人。六个人结伴回来时,却见子律也来了,刚给皇上皇后请了安,正在同北静王夫妇问好。于是个人互相私见了,按照大小依次坐在下面的椅子上。
皇后早就吩咐宫女们准备了笔墨纸砚,在那边一从紫色的波斯菊前摆了一张书案,笔墨便齐刷刷的放在上面。谁有了句子,只管过去写下来,等一炷香的时间过时,再一并评判。
皇上便出题,让众人以秋为题,各做一首七言来。韵脚不限,只要句子好就成。
这种题目作诗,对于在座的众人来说,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皇上之所以把条件放的这么宽松,也无非是为了开心而已。其重点不在于作诗如何,而在于众人一起参与的这种热闹劲儿。
然而云寒同学却要面临一场考验了:是踏踏实实的用自己有限的文学功底胡诌一首打油诗呢,还是借着自己熟读古诗古文的功底,像其他的穿越主一样,借鉴一下那些伟人的诗词来充数呢?
思来想去,最终在云寒没有拿定主意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时,却见身后之人身材修长,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绣着五彩飞龙,神采奕奕微笑看着自己的这个人不正是美男子皇帝陛下吗?云寒只觉得气血上涌,双眼立刻冒出了绿光,裂开嘴开心的笑道:“尊敬的陛下,请问您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