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便转头问着皇甫青岚:“有人心生怨恨了,你怎么还不快去抚慰?”
皇甫青岚一愣之后,才发现自己竟被黛玉取笑了,于是笑了笑,抬手拉过云寒,揽在怀中对水溶说道:“我正想着若是有个旧日的知己在就好了,偏生你们两个就到了。真是天公作美正合了我的心意。这五年来云寒一直陪着我,天南地北不畏严寒酷暑,平日里对我也是百般照顾,说实话,这丫头虽然顽皮,有时不知她心里想的什么,都是些精灵古怪的主意。但我这番游山玩水若是身边没有了她,却也少了一半的情趣。所以呢——”
说这话,他又低头宠溺的看了看云寒,然后手指轻轻地拍了拍她玲珑的肩头,又对水溶说道:“今儿你们贤夫妇二人就为我们两个做个证婚人。我要娶云寒为妻,今生今世和她白首不相离。”
水溶闻言,看了看云寒,又看看皇甫青岚,然后抬手悄悄地拉了拉青岚的衣袖,示意他一旁说话。
皇甫青岚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点点头,放开云寒和水溶走到屋子的另一边。
“我说,太上皇啊。”水溶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凑到皇甫青岚的耳边,看上去有几分为难的说道:“你确定要娶人家云寒姑娘吗?”
皇甫青岚不屑的瞥了水溶一眼,冷哼:“怎么,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么?”
水溶摇摇头,沉重的低声叹道:“哎,说实话我希望您是在开玩笑。但我觉得您不是。”
“我不开这种低级玩笑你很不适应吗?”皇甫青岚皱眉看着水溶,目光非常非常的遗憾,似乎是在问,原来那个聪明的北静王跑哪里去了?才两年不理朝政而已,怎么就傻了?
“不是。您做多出格的事情我都能适应。只是有点替云寒姑娘担心而已……”水溶欲言又止,模样十分的为难。
“担心什么?担心我不能好好地对他?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若是林王妃对你有半点微词,我还是有办法整治你的。”
“那倒不至于,太上皇的痴情臣下倒是领教过的。只是水溶担心——太上皇您的身体……还行吗?”水溶一双墨色的眸子闪烁着亮晶晶的目光,嘴角浅浅的笑意带着几分诙谐。
“你这混球!”皇甫青岚抬手当胸捶了水溶一拳,低声骂道:“你怎么就知道老子的身体不行?要不今晚你先试试?”
“算了算了,您老说行就行,我对男人没兴趣。”水溶连连摇头仿佛躲避洪水猛兽一般躲开皇甫青岚,三步两步躲到黛玉的身旁去,揽过她的肩膀对云寒说道:“云寒哪,这终身大事你可要想好了。想好了就跟王妃说,若是不愿意,咱北静王府说啥也要帮你撑腰的。”
云寒微微的笑着,眼角眉梢皆是幸福的韵味,虽然她此时在这四人之中年纪似乎是最小的,那神情却像是九月的葡萄一样的香醇的透着酒香。
有些话不用说,只一个眼神便足以说明一切。
水溶微笑着连连点头说道:“好!这回咱们在江南遇上也是万分之一的缘分。再说了,你们的事情,除了我们夫妇二人,别人还真是没法给你们操办。嗯——说吧,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咱们尽量都按照新娘子的意思办,玉儿说怎么样?”
黛玉微笑点头:“本就该这样。云寒是个好姑娘,言谈举止,学问见识都是极好的。虽然男家身份特殊了些,可咱们的云寒姑娘一点也没输了风采。自然该按照云寒的意思办。”
皇甫青岚一听这话,立刻拍手笑道:“呵呵,早就听闻,北静王府里从来都是夫从妻纲,原本还不相信呢,今儿算是都看明白了。北静王边看着强悍,实际上也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回头告诉瑫儿,多抓些麻雀回来——哈哈……”
黛玉皱眉瞥了某人一眼,忍不住背过身去,云寒则拉着黛玉偷偷地做鬼脸。
刚刚水溶嘲笑青岚行不行,这回却被他给找回来,不过刚才水溶是暗暗地嘲讽,这回他确实明着还击。
算下来还是青岚沾了点便宜。
雨夜
这婚礼一事在民间最重要的一项便是发请帖。没有宾客的婚礼是要被人笑话的。
于是水溶当夜便把这家小客栈包了下来,又叫店小二准备了上等的笔墨,又着人搜罗了这小镇上所有的杂货铺,把镇子上最好的大红纸都买了回来。
黛玉不管水溶做什么,自己却拿了红纸去一边用剪子剪了许多精致的窗花。最有趣最不能少的一组自然是民间传说‘老鼠娶亲’。这窗花还是又一次黛玉在济南府住着的时候跟一个百岁老人学的。
水溶坐在简陋的书案旁,一边磨墨一边思忖,这太上皇身份特殊,宴请的宾客也与众不同,新房嘛,自然是设在江南行宫了,这回子虽然住在这小客栈里很是自由自在,可如果城中那群小子们来了,可就闹不开了。
想到那些孩子们,水溶便忍不住偷偷地笑,真是不能想象水琛,林琨,水瑫三个家伙收到太上皇大婚的请柬会怎么想。嗯——还有云轻庐那家伙是不能少的,还得嘱咐他把新配置的丸药多带点来。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太上皇如今刚好四十多岁,正是如虎一样的年纪。云寒那丫头虽然鬼点子多,但总归是个小姑娘家。可别被太上皇一不小心给折腾出人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