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说,“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说“牝常以静胜牡”。
说“弱者道之用”。
说“知其雄,守其雌”。
说“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说“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念来念去,水溶终于明白,自己时被黛玉吃的死死的了,所谓‘强大处下,柔弱处上’。看来自己这个强大终将被黛玉这个弱小女子所制服了。
天刚蒙蒙亮,黛玉一觉醒来,却总觉得头有些沉沉的,明明已经睡不着了,却就是不想睁开眼睛。身上的棉被也有些重重的,压的她浑身酸酸的不想动弹。
水溶似乎刚刚睡着,轻轻地鼾声就在耳边,黛玉想要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又一次失言,别说背对着自己,他此时根本就是再一次抱着自己睡着。
无奈的笑笑,抬起手臂把他的胳膊拿到一边,然后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肩膀。黛玉的睡意一丝也没有了。
外边院子里有下人们洒水扫地的声音,听得出来大家都轻手轻脚,生怕弄出声响惊动了主子。又过了一会儿,天已经大亮了,外间屋里也有脚步走动,想必紫鹃和秋茉她们也已经起身了。
黛玉正想要从水溶的怀里逃出来,起床穿衣去,却被水溶再次撘过来的手臂禁锢住。
“不要走,再睡一会儿。”水溶没有睁眼,只是咕咕哝哝说了这样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不早了,今儿太妃还要出门……”
“我已经叫人去太妃那里说过,你身上不好,昨儿的晚饭又吐了,太妃说让你这几天不用过去请安了。”水溶虽梦犹醒,又往里靠了靠,二人便挤到了床里面,黛玉的身子已经贴到了靠墙的被褥,再也没处躲藏了。
“哦……”黛玉答应一声,既然太妃不愿看见自己,那自己也没必要去讨那个没趣,不去就不去吧,正好昨晚也没睡好,这会儿身上酸的很,懒得动弹,于是黛玉闭上了眼睛,准备再养养神,反正也跑不了,不如自求心静。
“玉儿……”而此时水溶却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却丝毫掩饰不住他目光的闪耀。
“嗯……”黛玉不睁眼,因为她再次信仰:眼不见心不烦这句话。
“玉儿?”水溶伸出手指,在她依然红肿的唇上轻轻地抚摸,“痛不痛?”
“什么痛不痛?”黛玉甩脸,躲开他的抚摸,此时的她面对水溶,已经不像昨天下午那样矜持,经过昨晚,她开始重新打算以后如何跟他相处才能保住自己不受骚扰。
“不痛?那我再来一遍好了。”水溶说着,翘起脑袋,对着黛玉的唇吻下去。
“哐”的一声,屋门好像被谁一脚踢开。
“啊——”接着是紫鹃和秋茉等人的惊叫,但她们的惊叫还没结束,卧室的门也被推开,大红蟒缎门帘被掀起来,接着便是一声怒喝:“你这个贱人!竟敢把王爷赶出房门?他是你的夫君,就是你的天!你这样做,眼里还有谁?你的心是怎么长的?三纲五常七出之条你知道不知道?”
水溶眉头一皱,自己这个老娘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大早的硬闯进儿子新房里来,搞什么名堂?
北静王太妃闯进黛玉的卧室里,看见床上大红色鸳鸯锦账掩的严严实实,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似的,于是她转身坐在一边的软榻上,抬手一拍边上的高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蒙头大睡!”
“哎呦!”一声娇软的惊呼,把北静王太妃的怒火又供上去一层。
“玉儿,弄疼你了?对不起,我太用力了。”暗哑的声音有些异样,但太妃还不至于太糊涂,愣了一下,听出了那是自己儿子的声音。顿时老脸通红,脑子里一片空白!
天哪!儿子新婚燕尔,自己这么婆婆便闯进了新房,听见了这么暧昧,这么肉麻的话……这事情传出去,北静王府的脸可真是丢尽了!太妃从心里一遍遍疯了一样的诅咒:太可恶了,太可恶了,这些该死的奴才,怎么连这样的事情都能搞错?实在是太可恶了!
黛玉原本正在水溶怀里无力的挣扎,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自己已经衣衫褪尽,傻傻的等着床外。
水溶脑门上的青筋暴起,握着黛玉手腕的手不知不觉的用上了力气。
黛玉终于被手腕子上的疼痛惊醒,忍不住“哎呦”一声,皱起了眉头。
水溶从愤怒中抽回一丝理智,低头看黛玉的手腕子已经被自己捏的青紫一片,于是忙道:“玉儿,弄疼了你了。对不起,我太用力了。”
“没事,王爷……”黛玉听不见外边的动静,知道太妃并没有离开,于是她不知所以的看着水溶,脸上红云一片,不知水溶要将如此尴尬的事如何收场。
“恩,你乖乖的别动,我一会儿还回来。”水溶低下头,把嘴巴贴近黛玉的耳朵,轻声说完,又顺带偷了一个香吻,然后抬手拿过一边的软缎中衣披在身上,一转身掀开帐子,下了床。
“母妃?”水溶看着坐在榻上,傻了的雕像一般的母亲,忍不住好笑。
“啊……啊?”太妃猛然抬头,却看见儿子上身披着雪白的中衣,雪白软缎睡裤用大红汗巾子系住,消瘦的腰身和挺拔的肩膀有一半都露在外边,如此衣冠不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分明是在无声的问:母妃,谁说我被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