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烈皇室……”银翼垂下眼眸:“其实,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对这些没兴趣。”
秦惊羽气得捶他一拳:“去,胸无大志的家伙,我白养你这么多年!”
银翼抿唇不语。
秦惊羽瞪他一眼,正要再说,忽闻前方脚步声声,有人朗声唤道:“三殿下。”
随那唤声,一名身着银白铠甲的少年武将走来,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犹如从月光里走出来的天神,正是雷牧歌。
“你不去参加宴席,躲在这里做什么?”
银翼早已隐身不知去向,秦惊羽看了看天色,这才察觉自己离席时间太长,不由讪笑道:“宴席上人太多,声音太吵,我在这里吹吹风,凉快下。”
“是么?”雷牧歌笑了笑,走到她面前站定,朝着林间举目四望,目光如炬,“刚才和谁在说话呢?”
秦惊羽挑眉:“我就一个人在这里,哪有和谁讲话。”
雷牧歌双手抱胸,微微笑道:“我明明听到有说话声,才循声而来的……”
他听见了自己与银翼说话?
看这神情,应该没有。
秦惊羽一拍脑门:“哦,对了,方才是那个南越皇子萧冥路过搭讪,我没理他,他自顾自走了。”
“萧冥——”雷牧歌拖长了嗓音,剑眉轩起,“我不是叫你离他远点吗,怎么还去招惹他?”
秦惊羽撇下嘴,满不在乎道:“我哪里招惹他了,是他脸皮厚,自己冒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就你理由多。”雷牧歌无奈一笑,放柔了声音,“吹风也吹够了吧,出来这样久,也该回席了,走,我陪你回去。”
秦惊羽眼珠一转,低笑道:“你是专程过来找我的?”
“是啊。”雷牧歌顿了下,低沉道,“老师训话有时是比较严苛,回席之后,你好生听着就是,规矩坐好,不要顶撞。”
秦惊羽听得哈哈一笑:“你以为我是受了老师训斥,躲在这里哭鼻子来了?”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是有事请教老师,我们相谈甚欢,何来训斥之说?雷婆婆,你不要杞人忧天好不好?”
雷牧歌显然不信:“你请教老师什么?”
“是……”秦惊羽想了想,还是没打算告诉他关于银翼之事,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也没什么,就问问什么时候复课,我好早作准备。”
见他眼光闪耀,直直站着,笑着推他一把:“不是说让我回席吗,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雷牧歌轻轻叹息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并肩朝来路走去,途中有侍卫巡视而来,朝两人恭敬行礼。
一路分花拂柳,凉风习习,远远听得湖畔高台上琵琶声起,叮咚作响,有女声柔媚委婉在唱:“慈帏福履康,瑞云承辇献嘉祥。徽流宝册光,玉食欢心萃万方。明月悬高堂,绥眉寿,乐且康。瑶池蓂叶方,如山阜,永无疆。”
秦惊羽听得心情舒畅,随着曲子哼唱小调,背手朝前走,雷牧歌紧跟身侧,亦是面带笑容:“今日皇太后寿宴好生热闹,看这架势,怕是要闹到半夜去了。”
“是啊,我听高豫说戏班子表演过后,便是投壶射覆六博之类的游戏,还有奖励送出,要不我们一起去玩玩?”
雷牧歌眼睛亮了亮,随即暗下,摇头笑道:“你去玩吧,我公务在身,须得时刻坚守,不可疏忽。”
“得,知道你是大忙人,我自己玩去,我——”正说着,忽见前方甬道处人影一闪,秦惊羽眼力超常,一眼看清是小王爷秦思纯的背影,正朝光线幽暗的深处而去。
这家伙,黑灯瞎火的,鬼鬼祟祟是往哪里去?
心念意动,跟上去两步。
雷牧歌瞥见她步履转向,不由拉住她的胳膊,低呼:“哎,你去哪里?”
“嘘——”
秦惊羽朝他比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倾听,却闻甬道那头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确定是他吗?”
“确定,小王爷请看……”
微光一闪,像是火折子点燃的亮光,转眼即熄。
秦思纯的声音又惊又喜:“真是呢,你们是怎么办到的?他要紧不?还会昏多久?”
有人答道:“属下见他从宴席那边过来,四处张望,好似在找人,就一路跟着,险些跟丢了,后来属下灵机一动,趁着天黑无人,劈晕了他……属下力道控制得不坏,至少一个时辰之内是不会醒的,小王爷……”
秦思纯一口打断他:“去,到附近守着,别让人靠近。”
“是!”那人答应一声,脚步不停,往两人立身之处过来。
秦思纯留在原地不动,得意低笑,说不出的猥亵:“这一回,不用找你主子讨要,先让你成了我的人再说……”
秦惊羽心头一个咯噔,听这两人说话口气,这被劈晕之人,莫非是……燕儿?
定了下神,只手捂了口鼻,止住呼吸之声,侧头朝雷牧歌晃了下拳头。雷牧歌会意,凝神屏息,只待那人走近,立时出手。
脚步声逐渐靠近,行至中途,忽然扑通一声,不知是绊到什么,扑倒在地,再无动静。
秦惊羽微怔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眉开眼笑。
若真是燕儿,经过这四年的打造磨砺,能被门中弟兄尊称一声燕主的人物,早就不是当时任人欺辱的小太监,怎么可能如此大意,随随便便就被人劈倒?!
秦思纯对他明里暗里觊觎已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