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火把留在了上面,此时借着琅琊神剑的淡淡紫光,看清了当前地形。
没有毒虫异兽,没有棺木壁画,只是一方石台,方圆丈许莲花模样的石台,中间一个浅浅的椭圆凹进,四周呈圆柱形,湿气很重,顶部离地甚远,有一些苔藓样的东西在上面微微闪光。
此时,此地,本不该如此安静。
秦惊羽惊跳起来。
那些只比他们早一步进入棺木的门人,竟然统统不见踪影,连片衣角都没留下——
就在他们在上方煎熬抉择的时刻,下面的人只怕又遇到了新的危机,几十号人凭空消失!
“他们……人呢?”
燕儿没动,只盯着石台中央一脸沉思,银翼则是扑到石壁上不住敲打,敲了一阵,即是跳下地来:“是实心的,没夹层。”
人不在四周,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脚下。
但这石台底下,藏得下几十个英武健壮的少年男子?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人呢?
秦惊羽慢慢坐倒,心头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挫败与无力感,她,还是没能把众人带离险境。
哐当一声,原本紧攥在手中之物滑落在地,滚去一边。
“这是什么?”
少年修长的手指将那物拾了起来,凑到眼前端详。
“我在棺木里抓的,不知道是什……”秦惊羽抬眼瞟去,话声忽然顿住。
那是一枚小小的椭圆的东西,非金非玉,单侧生有细齿,看起来像是一把女子用的发簪。
有一点眼熟。
像是在哪里见过……
是那壁画!壁画上异族女子头上的饰物!
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燕儿拈在手中摩挲半晌,将那物缓缓放入石台正中的凹槽里。
秦惊羽看傻了眼:“你……”
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啪嗒。
石台从中裂开,现出一丝亮光来,白花花一片——
那顺手牵羊摸来的东西,居然就是开启这地底通道的钥匙!
秦惊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脚下一股水柱冲天而起,激射上顶,三人都围在凹槽边上,防备不及,被这巨龙一般的水柱席卷进去,猛地抛上半空。
顷刻之间,略带苦涩的冷水漫过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旋转激荡,光影迷离。
水声,轰鸣。
秦惊羽忽然明白过来。
方才在暗道下滑之时,听到的轰鸣水声不是别的,正是导致众人失踪的原因。
他们也有同样的遭遇,此时还不知身在何处,是否生还?
还有,银翼自幼生长在北凉山中,好似以前听外公说过,那是个旱鸭子……
四周冰冷彻骨,挣了几下,却是徒劳。肺部涨得生痛,意识渐渐模糊,只记住抱紧了琅琊神剑,身子慢慢瘫软。
恍惚之中有人托住她的腋下,徐缓往上浮游。
胸中一口气已经憋不住,终于耗到尽头。
晕眩中,身子被人翻转,一双微温的唇瓣贴上她的,一口一口,缓缓渡气过来。
暖意直入胸肺,唇齿相接,气息相融。
仿若世间最美好的相遇,在这深不可测的地底,在此水光潋滟的世界里,如花如雾般绽放,云间漫步,踏歌而行。
似梦似醒间,听得长声一叹,温柔而坚定。
多年相思,一朝弥补。
那是谁……是谁……
秦惊羽浑身一震,然后很没用地……昏了过去。
花香流动,火光映壁。
那深水之中的一吻,宛若一梦,不留痕迹。
秦惊羽揉了揉眼,苏醒过来,慢慢转动眼珠,看着顶上的山石,目光一点点往下移动,山洞,石壁,火光,黑影……昏迷之前的记忆涌上心底,下意识就去摸身边的剑,却摸了个空。
那壁上黑影一动,少年的俊脸凑到眼前,目光如溪水明澈,欣慰一笑:“终于醒了。”
是燕儿。
秦惊羽松了口气,抓住他的手臂撑起身来,脑袋还有些昏沉:“现在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燕儿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答道:“大概是午时,你都昏睡了大半日了。”
秦惊羽低头一看,自己衣衫还算完整,外衫连同束胸的布带都已经干透了,发髻散开,长发随意披肩,身上搭着一大块兽皮,不知是虎还是豹,而他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单衣,已经破开了几个洞,露出白皙细致的肤色来。
在他背后,琅琊神剑好端端直立着,色泽清幽,古朴庄严。
这是一处浅浅的山洞,身下铺着一层软和的干草,不远处一堆火燃得正旺,火堆上架着些粗大的树枝,几根尖细的枝桠上串着数尾金黄的烤鱼,吱吱冒油,肉香四溢。
燕儿从火上取了根烤鱼过来,吹开上面的炭灰,递到她手里:“我尝过的,没有毒,味道还过得去。”
秦惊羽心头百般滋味交织在一起,哪里有什么食欲,只随意吃了两口,环顾四周,没见旁人,急急又问:“这是哪里?银翼呢?”
“他——”一提到银翼的名字,燕儿眼光黯了黯,声音低沉,“海水冲过来的时候,我们被冲散了,我腾不出手去拉他……”见她眼眶一红,赶紧又道,“他之前没受伤,练武之人闭气时间较一般人长,兴许另有奇遇也说不定。”
秦惊羽咬唇点了点头,想着他话中的用词,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喃喃道:“什么海水?”回想起昏迷之前口中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