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笑了笑,没有说话,玛莲达面色微沉道:“简长老,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简司眼神变冷,其中隐有利光,忽然挣开玛莲达的手,一个箭步过来,对着燕儿举刀就砍!
风声袭来,秦惊羽只觉得腰间一紧,被他轻轻一带,瞬间避开刀锋,退到一丈之外,脑中昏昏,手足无力,只好倚在他身上,勉强调动五感,暗地聆听。
燕儿温文清淡的嗓音响起,不慌不忙道:“青青,哦不,岛主,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过来,而是这位简长老没想让我迈步……”
简司一击不中,脸上现出几分窘态,伸手入怀,不知掏出个什么漆黑的物事,没等他有下一个动作,玛莲达红袖一拂,已经将那物击飞出去,正好砸在不远处一棵树上,枝叶立时干枯
“简长老,你退下!”
简司猛然转头,怒气冲冲望着她:“这小子与那雷牧歌一样,都是大夏派来的奸细,没安好心,玛莲达,你难道还要被他们蒙骗吗?”
玛莲达面色冷冽,坚持道:“我叫你退下,听到没有?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管……”
简司铁青着脸,一把扯住她的衣袖:“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
“你放手……”
“呵呵。”燕儿看得饶有兴趣,“简长老,区区不才,倒想请教下,这密云岛上到底谁是岛主?”
“够了!”
玛莲达甩开简司的手,目光直射过来:“阿严,你和阿丹设计取我的血,可是为了古乌尘那个中了幽冥之秘的孩儿?”
燕儿点头,毫无惧意:“是。”
玛莲达怔怔望着他,慢慢流出泪来:“你对我好,跟我亲近,原来是在利用我……”
燕儿眸光闪动,轻笑道:“你不是也一样隐瞒了身份,火场里故作柔弱受欺,设下圈套让我们钻,跟我亲近的同时,却又还在筹备跟公子的婚事……这,又算是什么呢?”
“我不是!我……”玛莲达凄厉摇头,哽声道,“你不会明白的,我有时真情愿自己就是青青,什么都不用去管,就在山上陪着你,守着你……”
“玛莲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简司一声怒吼,气急败坏去拉她,“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玛莲达一动不动,只森然低道:“简长老,注意你的身份!”
简司须发飞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颓然放开,一路后退,没入数名侍卫之中。
玛莲达抬眸朝燕儿望过来,眼里波光粼粼,低道:“阿严,我嫁给雷牧歌是有苦衷的,你相信我,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秦惊羽听在耳中,勉强用力,指甲在燕儿手背上一掐。
燕儿会意,安慰抚下她的手,不动声色道:“是么?”
玛莲达自嘲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信……”
燕儿淡淡道:“我也没说我不信。”
玛莲达轻啊一声,眼睛亮了起来:“阿严,那取血之事我不怪你,先前我隐瞒身份,你也别恼我,我们不计前嫌,重归于好……好不好?”
“那我家公子呢,你们已经拜堂成亲……”
“不是,你听我说!”玛莲达急急解释,“成亲只是权宜之计,他对我还有用……不过很快的,过段时日我就将他送走,阿严,你要信我!”
燕儿沉吟下,又道:“还有我表弟那把剑。”
玛莲达缓缓摇头:“若是其他别的东西倒也罢了,但这剑跟我巫族渊源深厚,我不能给你。”
难怪一直敷衍不肯归还,原来是看出端倪来了!
房间里已经没了声音,也不知雷牧歌在里面情况如何……
秦惊羽暗自着急,手指一动,即被燕儿握住,听得他轻笑道:“我倒是不明白了,我们从大夏带来的剑,怎么就与巫族扯上关系了?就这破剑,也入得了岛主的眼?”
玛莲达脸色微变,咬唇道:“你跟我来,自然就明白了……”说着转身就往回走,边走边道,“把阿丹交给阿大看着,你放心,看在你份上,我不会为难他的。”
燕儿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李一舟投去淡淡一瞥,又低头看向怀中昏沉之人,脚步没动,姿势未变,斜刺里却有一双手伸到面前,口中呀呀啊啊,欲要接过。
秦惊羽眼皮半合,恍惚间闻得一股淡淡药香,隐约见得伸过来的手指间夹着一物,心头一动,本能张嘴,一粒小小圆圆的药丸被人推入口中。
燕儿衣袖一挥,正好将这细微的动作挡住,平声拒道:“不用,我带他一起过去。”
玛莲达回头,脸色一沉,冷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相信你——”燕儿眸光掠过四周侍卫,以及立在当前怒目而视的大长老简司,道,“但他们,并不能让我相信……我就这么一个表弟,掉一根头发都不行!”
玛莲达见他一脸坚持,只得点头道:“那好,你便带着他罢。”
阿大讪讪收回手来,垂手默立。
燕儿走出两步,略一迟疑,又道:“我家公子,还有李副将他们……”
玛莲达道:“你只管跟我走,阿大会看着他们的,没我的命令,谁都不敢伤他们性命。”
燕儿看向门边的阿大,展颜一笑,目光意味深长:“那就有劳了。”
药丸入腹不久,意识渐渐清明,秦惊羽将两人对话听在耳中,仍是装作软弱无力的模样,靠在燕儿怀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