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秦惊羽靠在他身上,喘着气无力摆手,心里空空荡荡,惶然不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最近这样的状况出现过好几次,外公不在,母妃又病倒,别的太医自己又信不过,只得强行忍住。
心力交瘁,也许真是太累了,累出了病来。
从来不知自己竟如此羸弱,也只有依偎在他怀里,鼻端嗅到那淡淡的清冽气息,感受到那份温暖与坚韧,她才有片刻的安心。
“你是不想影部弟兄再有损失,才自己一人前往的,是不是?”
燕儿看着她,没有说话,目光深沉得像是一泓湖水。
秦惊羽只当他是默认,情急低吼:“可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
想到向海天对自己的试探投毒,对刘吉的血腥屠杀,那样可怕的心机,那样凶残的手段,仅凭他一人之力,饶是武功再高,心思再密,又怎么敌得过对方的强大势力?
“或者,我该向父皇禀明缘由,求他调兵……”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按住肩膀:“暂时不需要。”
见她张口欲言,燕儿续道:“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就是向海天做的,更没有证据证明向海天和风如岳的关系,两国一旦撕破脸面,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陛下他会很难做。”
听着他轻言细语分析,句句在理,秦惊羽咬唇点头:“好吧,我再等等,但是你……”
“我不会有危险的。”
燕儿轻拍她的背,温和的话语中流露出丝丝坚定:“别担心,一切有我……”
“还有……元熙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我知道,我向你保证……”
回到宫中已是月上枝头,听说母妃已经服药睡下,当下也不便探视,只得叹着气返回寝宫。
“明日早些叫醒我,你去哪里,我去哪里。”除衣歇下的时候,她握住他的手,说得慎重。
明白他有他自己的办事方式,虽然她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毕竟心安。
燕儿轻缓启口,吐出的却是拒绝之词:“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两线作战,分头行事,你就跟梁大人一起调查,宫外之事交给我就好。”
“梁松那里已经没什么可以查的了。”
“那就在宫里陪着穆妃娘娘,等我回来。”
“燕儿!”她生气地喊。
手指一紧,却是被他握住,十指相扣,眸光清澈凝望过来:“殿下,你相信我吗?”
秦惊羽听得无语,又是这一句,耳朵都起老茧了!
“你想说什么?”
“对手实力强大,并不清楚有何企图,你现在是太子,安全第一,不要轻易出宫。”
秦惊羽眨眨眼,有丝不解:“不是有你在吗?我不是一个人出去,我是跟着你啊,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他也太小心谨慎了,以往她不一样也是在天京城里呼朋引伴,招摇过市,哪里有什么危险?
“别太高估我的能力,我不是神仙,无法面面皆顾。”他执起她的手,在那柔润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答应我,就这两日,留在宫里哪儿也别去,好不好?”
他的手很凉,掌心却有一丝说不出的滚烫,嗓音柔软得像是春风拂过枝头,说不出的关爱与怜惜。
那样坦白,那样纯粹的目光,不带半点杂质,静静投射过来,让人不知不觉沉溺其中,逐渐臣服。
秦惊羽微微叹息,她就知道是这样,罢了,一切都交给他吧,如他所愿。
“那好吧,就听你的,不过得说好,只两日哦!”
他轻嗯一声,似在跟她,又似在跟他自己低喃:“两日……已经足矣。”
迷蒙中,不知从哪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她阖上眼,沉沉入睡。
一夜好眠,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睁开眼,一摸身边,毫不意外又是一手冰冷。
他想必已经走了多时。
看着窗户缝隙透出的缕缕阳光,暗自懊恼,怎么就睡过头了?
沐浴更衣,穿戴整齐,正欲起身去往正殿请安,出门之时,目光随意朝侧旁一瞥,忽然顿住脚步。
榻边放着只燃尽的香炉,甚是陌生。
“那香炉是什么回事?”
自己屋里从来不用香料,更别说是熏香了。
汝儿拢着手答:“回殿下,燕儿说殿下最近睡眠不好,让奴才去太医署要来的安神香。”
安神香?
这个名字倒是不陌生,那是出自太医署的特制熏香,用以安眠镇静,辅助休息。
母妃那里有外公秘制的药物助眠,不曾用过此物,不过后宫妃嫔在病痛之时倒也用得不少。
只是没想到,他会用到自己身上。
原来她的疲惫与衰弱,他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屋里炭火将熄,她却感到胸前丝丝暖意。
她的燕儿,她的男人哦……
这日刚用了午膳,正在翻阅梁松送来的卷宗,就听得殿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人声。
秦惊羽不悦抬眸:“怎么回事?不是说过闲人勿近吗?”
近来身子不好,脾气也变大了,这还不说,她发觉自己的脑袋也跟着不好使了,稍微纷繁杂乱的环境,都可能影响到她的分析与判断力。
真是太累了,该好好歇一歇了……
汝儿急急出去,又匆匆回来:“启禀殿下,是长公主过来了,好像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