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臀下硬梆梆的,怪不舒服,秦惊羽扭动下,试图起身。
燕儿闷哼一声,五官拧成一团,很是痛苦,揽在她腰间的手由松而紧。
他的身体,有点怪……
“那是什么?”
心头一个咯噔,秦惊羽直觉伸手去摸,刚一伸出,就被燕儿一把握住,半搂半拉,轻轻一个翻转,即是扶她坐好。
“殿下可是被这个磕疼了?”一样坚硬微凉的物事塞进她的手掌。
秦惊羽定睛一看,是先前喝过的水壶。
原来是……水壶。
手指抚过壶身,脸上一阵热烫,她还以为是……
不过,他是太监啊,又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殿下,快看,朝廷的军队来了,我们得救了!”
怔愣抬眸,见得燕儿掀帘张望的动作,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已经歪倒在路边,车外刀剑相撞,厮杀声不断传来。
“三殿下!”
车门一开,高大的身影跳了上来,见得两人的模样,微微一怔:“你……”
秦惊羽大喜:“雷牧歌,你来得真晚。”
雷牧歌听见她的声音,精神一振,眉开眼笑:“吓我一跳,我真担心追错了……”
秦惊羽小手一伸:“金创药拿来。”
“怎么了?他们打了你?伤在哪里?”笑容敛去,紧张和担忧毫不掩饰写在俊脸上。
“不是我,是燕儿。”
雷牧歌立时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他声音微颤,面色略显苍白,秦惊羽耳闻眼见,心中感动,嘴里却调侃道:“是担心把我弄丢了,你不好向你未来岳父交差吧?”
雷牧歌没理她,一把将她抱起来,径直朝外走:“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真想打你屁股!”
“你敢打我,我哭给你看!”堂堂皇子殿下,被人打屁股,那还了得!
“我有什么不敢?”雷牧歌心情大好,边走边笑,“这张脸真够丑的,哭一哭也好,兴许能冲刷干净……”
“我哪里丑了,告诉你,不出三年,我就是天京第一美男子,到时候把你比下去!”
“那好,我等着!”雷牧歌又是一阵大笑,走出两步,又回头望向马车上的少年,“伤得重不?能自己走吗?”
燕儿斜靠在车壁上,眸光掠过两人,垂眼道:“不打紧,手臂被划了个口子。”
“哦,伤在手臂?”雷牧歌瞥他一眼,目光闪动。
“让我看看!”
秦惊羽挣脱他的怀抱,跳下地就往回跑,刚迈出两步,又给人捞了回来:“我带了大夫来的,你别添乱。”
“我有脚,自己会走的!”
“别闹,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你那么聪明,别颠倒黑白,识人不清……”
雷牧歌一改往日阳光灿烂的形象,板着脸拽着她朝前走。
“雷婆婆,你在念叨什么?”
秦惊羽手腕被他紧紧抓住,不得已跟着前行,一步三回头,但见燕儿捂着手臂,僵直坐在车上,眸光凄楚,惹人怜惜。
“喂,大夫呢,快去给他止血啊!”
“不消你说,我也会让大夫好好给他看的。”
车外,数名劲装打扮的男子正立在马车四周,警戒注视,有人过来禀报:“公子,那两名贼人弃车朝山上逃了,雷启带了人去追,不过那两人轻身功夫极好,估计追上的希望很小……”
雷牧歌点头,朝秦惊羽道:“先回雷府,洗把脸换身衣服,我再送你回宫去。”
秦惊羽咬着唇叹气:“这下完了,我一回宫,准会被骂死。”
雷牧歌看她一眼,笑道:“如果我说,此事只有穆妃娘娘知晓,陛下并不知情,你怎么感谢我?”
秦惊羽惊得跳起来:“什么?”
雷牧歌自得笑了笑,揽着她走向自己的坐骑,轻轻一托,将她放了上去:“等下再给你说,先坐着别动,我过去看看你那燕儿的伤。”
燕儿仍坐在马车上,上衣尽除,露出一身白皙光洁的肌肤来,左臂上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血肉模糊。
一名大夫打扮的素衣男子正在给他包扎伤口,也许是动作重了些,少年疼得连声低吟,冷汗直冒。
秦惊羽在马上听得分明,气得一拍马鞍,厉声喝道:“雷牧歌,你在哪里找来的庸医?换人换人!”
雷牧歌走近过去,与那大夫交换一个眼色,笑道:“人家三殿下有位名震天下的神医外公,自然看不上你的手艺,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大夫点头称是,几下处理完毕,随他漫步朝回走。
雷牧歌面色如常,压低声音:“真是刀伤?”
“你刚才也看见了,怎会有假?”大夫笑了笑,好奇又问,“不是说你朝那蒙面人射了一箭吗,中箭的位置又在哪里?”
“没射中,只是擦过,位置……也在左臂。”
“倒是真巧。”
“是啊,很巧……”
两人低声交谈,逐渐远去。
他们身后,少年慢条斯理将衣衫拉上,望向那边马背上纤秀的身影,唇边仍是一抹浅淡的微笑,眸光流转,温柔如水。
雷牧歌,这个坏事的家伙……
当朝皇子遭遇绑架,按理说应该是件轰动朝野的大事,可是秦惊羽回宫三天,并没得到臆想中的责骂处罚,也没听说任何来自内苑民间的相关传闻,照常请安上课,吃饭睡觉,日子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