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秋答道:“就在我们前天经过的一座土城,在那里遇到四名大夏年轻人,不听劝,非要往沙漠深处走,我们也就懒得理会,任由他去。”他想了想,比划道,“其中一个长得挺白净,其余三人黑些,也壮实些。”
秦惊羽问了下其穿着打扮,感觉有些似是而非,不能肯定,便问:“这土城在什么方位?”
“在西北方向,距雅克绿洲有一天多的路程。”
秦惊羽听得点头,目光落在屋外的骆驼上,灵光一闪,忽然开口道:“你们这里有多少只骆驼?能不能都卖给我?”
达纳朝她打量几眼,笑道:“在沙漠里行走的人,什么都可以不要,这骆驼却是不可缺少的,你买走我们的骆驼,难道要我们把一路步行把货物扛着去大夏?”
话音刚落,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你这小子,真是信口开河,不知天高地厚,哈哈哈……”
“你们——”
秦惊羽也不气恼,拦住欲要发作的李一舟,微笑道:“这货物与二十三只骆驼加上利润一共要多少钱,你开个价便是。”
达纳看这少年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也没太当回事,稍微思索一下,报出个天价来。
秦惊羽摸了摸腰间,暗自庆幸,自己在出发前鬼使神差将杨峥那里的银票抓了些在身上揣着,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那队商旅从未见过如此豪爽之人,惊得瞪大了眼。
秦惊羽见达纳面露犹豫,赶紧又补充道:“其实我也就是借用下,你们就守着货物在这村里等着,等我们两日后找着人回来,银子分文不少,骆驼也都还给你。”
“要是没回来呢?”达纳迟疑着问。
“要是没回来——”秦惊羽拖长了声调,将几张大面额的银票塞进他手里,笑道,“货物还是你的,这些银子,够你带着大家买处庄子娶媳妇生孩子了。”
达纳看清楚手中的银票数额,大喜过望,险险要跳出来,生怕她反悔似的,拉着她直往屋外走,边走边招呼众人:“快,快把骆驼上的货物全部卸下来!”
凉风习习,深黑色的夜空繁星闪烁。
给骆驼喂水喂食,整理行装,做好一切交接工作,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是骑着骆驼,行走在前往土城的路上。
有了骆驼代步,一切都变得轻松容易起来,再加上货物卸除,轻装上阵,骆驼也跑得欢畅,一天多的路上一晃而过,到了第二天晚上,就来到老秋所说的那座土城。
土城尽是些残垣断壁,早已被废弃了不知千百年,根本看不出原貌,只看到一圈圈低矮的土墙,和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块,风一吹,顿感无比苍凉。
秦惊羽跳上一圈土墙举目四望,高声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习武,感觉自己气息强劲不少,在这空旷之地,声音传出去老远。
静默了一阵,土城深处蓦然响起一声回应,有人欢喜叫道:“哎,我在这里!”一道黑衣黑裤灰头土脸的人影慢慢从废墟里爬出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听得那熟悉的嗓音,秦惊羽气得没险些晕过去——
竟然是周卓然这个绝世活宝!
自己费了这样大的功夫,拉着一队人马,浪费了一天多时间和数万两银子,就找到这么个土拨鼠样的傻小子!
“怎么是你,你怎么这副德性?”
雷牧歌愕然发问,李一舟则是指着那几人身上的衣装哈哈大笑:“说说,这衣服是哪里捡来的?”
“不是捡来的,是……”
不待周卓然说完,秦惊羽已经是气急败坏冲过去,揪住他的衣襟叫道:“你不是回天京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周卓然摸着脑袋,呐呐笑道:“那些士兵,我趁他们没注意用了点百花楼的迷香,就偷跑出来了。”
看不出呢,这绣花枕头脑袋越来越好使了,秦惊羽翻个白眼又问:“你身上穿的是谁的衣服?”破旧的毡帽,素色的粗布衣裳,脚上的布鞋还破了个洞,任谁见了都不会和那个京城阔少联系起来!
“那个,他们在后面追,我怕被抓回去,就去和农户换了衣服……”
“你不是有五名随从吗,还有两人呢?”
“有一个被那些士兵抓住了,还有一个不肯跟来,半路上自己跑了。”
秦惊羽气得说不出话来,自己之所以会误以为是暗夜门弟兄,还不是因为这些错误讯息!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她接受现实,问出最关键的一句:“你怎么笃定我在沙漠里,一个劲往深处走?”
周卓然笑得那叫一个得意:“我一路问询,有人告诉我他在这里见过殿下,我跟他描述殿下和雷将军的模样,他直说就是,我一高兴,给了他不少银子!”
“你……真是……太聪明了!”秦惊羽揉着额头,实在哭笑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事,这世上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骑着骆驼行走了一天多时间,中途几乎没歇口气,此时心神一松,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撇开周卓然,勉强在土城走了大半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至于与那海市蜃楼中的城楼相比,更是没半点相似之处。
见众人皆是面露倦色,秦惊羽便与雷牧歌商量,就地歇息一阵,半夜时再出发折返。
士兵们躺在土墙周围,显得很高兴,这样的一个住宿地方,比起傍着骆驼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