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冷声道:“若是劫狱,人手不愁。”
萧焰瞥他一眼道:“你这直率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家主子看中了飓风骑,不会让你带人硬闯的。”
秦惊羽看着两人,心里忽然有丝恍惚,觉得这讨论争辩的场景略为眼熟,就连说话语气都是似曾相识。
只听得银翼哼道:“那将如何?跟你又有何相干?”
萧焰并不答他,只转向乐皇后笑道:“娘娘若想了解当年真相,寻回真正的西烈皇嗣,此时便不得心软,任谁都不相信,只咬住滴血认亲这一句不放,真金不怕火炼,届时自然有人会露出马脚。”
这话直听得秦惊羽一个激灵,硬生生找回迷茫的神智来:“滴血认亲,真的管用?”
萧焰像是看天外异类一般看她:“从古到今,这是辨识血统最直接的法子,你竟不知?”
秦惊羽摇摇头,没法跟这些古人解释什么是亲子鉴定,什么是DNA,心中疑虑,却也忍住不说。
萧焰看了看她,又对乐皇后道:“既然娘娘与我母后是旧识,我便理所当然,不遗余力促成此事。”
乐皇后欢喜低道:“好孩子,真是谢谢你!”
萧焰笑了笑,迎上银翼冷淡的目光,不乏真诚道:“时间不早了,还得让娘娘早些安歇,你们两人是打算继续藏在宸宫,还是跟我回别院坐坐?”
银翼正沉吟,秦惊羽轻拉他的衣袖,在旁笑答:“既然萧二殿下成心邀请,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几日吧。”兰萨对这乐皇后甚是在意,常来常往,两人留下无益,倒不如跟他去别院,凭她的超凡五感,再加上银翼的武功,一个萧焰并不足为患。
临行道别,忽又想起一事,秦惊羽笑吟吟道:“这皇宫里也不好耍,娘娘你这琴我看着不错,能不能借我弹奏两日?”先前一直想着元昭帝手谕之事,后来看到兰萨打砸殿内物事发泄怒气,乐皇后什么都不管,却紧紧抱着这架琴,不由得灵台一阵清明,故发此问——
那洞内壁上的凹槽,大小倒是正好能放下这样一架古琴来!
或者,琴里有些什么奥秘……
碍于萧焰在场,也不便多问,先借去自己研究下。
说话间手肘撞向银翼,后者倒是会意,淡然帮口道:“她一向喜欢弹琴唱曲什么的……”
秦惊羽嘴上笑着:“只是一点兴趣爱好而已。”此话说得老脸一红,所幸没人注意。
萧焰轻笑:“是么,这兴趣爱好倒是不坏。”
秦惊羽侧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俊脸,他又知道什么?
乐皇后闻言怔了下,眼光放柔,将琴递了过去:“既然小羽喜欢,尽管拿去弹,只是这琴是先帝留下的,他在世的时候对这琴十分珍视喜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要吃醋。”
秦惊羽慎重点头:“娘娘放心好了。”
乐皇后摇头叹道:“都说了,别叫我娘娘……”看了看银翼,眼神里夹杂着众多情绪,终是一叹,“好了,你们去吧,多加小心。”
趁着夜色,三人出了宸宫,四处见得人影闪动,却是萧焰手下的黑衣侍卫在司职护卫。
萧焰在前领路,秦惊羽小心抱着琴与银翼并肩而行,一路避过巡逻的西烈宫卫,经过一座宫殿,远远见着里面明亮的灯火,不觉奇道:“这里面住着何人?”深更半夜的,竟然还不睡觉,倒跟自己有得一拼!
萧焰回头道:“是那太子的寝宫。”
秦惊羽想起当初在那山庄浴室见得的龌龊一幕,忍住嫌恶急急而行,倒是萧焰往那宫殿投去一瞥,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所谓别院,实际上就是在皇宫中专门划出一块地方,作为贵宾留宿之用。
萧焰这院子倒也清幽,尤其院里几杆翠竹,如他人般颇有几分修俊飘逸之意。
此念一生,秦惊羽愣了一愣,在自己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最近被他的殷勤献得多了,思想麻痹,警惕渐消,险些敌我不分,惭愧啊惭愧。
在大厅入了座,趁萧焰出去安排事务,秦惊羽对银翼低声言道:“你明日一早出趟宫,召集弟兄在格鲁城内外,凡是有土的地方,埋下些铁牌,上面就写——”想了想,朝他耳语几句,银翼听得点头。
过不多时,那黑衣首领便敲门进来,请他们去歇息,房间位于回廊深处,独立出来的三间,银翼那间居左,她那间在中,刚走到门前,右边屋子有人推门出来,眉眼弯弯,含笑盈盈,正是萧焰。
“今晚夜色很好,若是不困,一起弹琴赏月如何?”
秦惊羽打个哈欠道:“我们这些粗人,哪有萧二殿下的闲情雅致。失陪啦,明早再见!”本想叫上银翼一起研究那架古琴,此时有外人在,也只好作罢,抱着琴懒懒进门。
想着银翼就在隔壁,倒也不担心,和衣靠坐在床上,手指随意拨动着琴弦,琴身异常光洁,似是长年累月被人抚摸,不觉心头一动,看来这乐皇后对元昭帝的思念之情,不似作假,只是翻来覆去摸索查看,琴身严丝合缝,始终没能发现不同之处。
想了想,手指一点一点,轻轻敲打,忽而停在一处,果然有东西!
面上刚现喜色,就听得侧畔轻微一声,壁板一翻,有人从另一头轻盈滑下,正好落在她身边,瞅着她微微一笑。
“你要唤我过来,直接叫一声就行,何必这样敲敲打打,教银翼听见多不好……”
原来墙上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