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舟被她敲得有些发蒙,揉着额头嚅嗫道:“不是宫女,那是谁?难不成是总管,是王后……”忽然面色一僵,唇角扯动,“是……王后?”
秦惊羽苦笑了下,如若她的猜想是事实,当年发生的事,真是个阴差阳错的悲剧,那舞姬被国主夜晚单独召见,心里自认为可以攀上高枝,也就必然使出浑身解数牢牢抓住,是以热情如火,风情尽现,轩辕敖醉酒之后神经放松,一惊一乍间又顾虑重重,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她,两人身躯交缠密不可分的情景,又正好被携子抱女前来探视的王后看见!
这样的亲热法,自己单是听听都觉得热血上涌,身为人妻的宁王后亲眼目睹,她会怎么想?自然是哀伤欲绝,失魂落魄,执意要远离这伤心之地。
她临走之前的一些反常举动被轩辕麟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无奈年纪太小,又无法言说清楚,只能嘴里唤着父王母后,不住哭泣,偏生轩辕敖见得儿女,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否则当场一声高呼,将还没走远的王后唤回来,细细解释,寻求谅解,又哪有后来的事。
这原本可以不发生,或者说可以中途避免,但是由于人心猜疑,机缘巧合,一系列事情交集在一起,导致后来糟糕透顶的局面!
秦惊羽轻叹一声,倒是有些理解那宁王后的举动,她当时初育女儿,情绪难免容易波动抑郁,再加上那心高气傲的性子,一见昔日情深意重的丈夫忽然与别的女子如斯亲热,对她来说,那种自认被辜负被背叛的伤痛,那一刹那的打击与失望,确是心灰意冷,无法言说。
如果她是一名普通妇人,或可当时就现身出来,喝止责问,那么一切误会,也可冰释,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发展,但是她性格高傲,又是王后之尊,岂会如同泼妇一样随意吵闹?于是一气之下将女儿放在地上,离宫出走,再不回头!
联想到此,不知怎的,自己胸口也是微微疼痛,竟似是亲临其境,感同身受一般。
李一舟瞧见她忽然捂胸,脸色变白,不由得急声低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惊羽喘息一下,平复心神,朝他轻轻摇头:“我没事。”
这疼来得快也去得快,转眼消失无痕,只是奇怪,那种由生到死,再由死而悠悠醒转,心如刀绞无法忍受的悲痛,她自认从未经历,又怎会如此熟悉?
他俩窃窃私语,轩辕敖置若罔闻,只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半晌才幽幽道:“当夜我找遍了整个王宫,再没有找到若翩的踪影,连同我送她的定情之物鸾凤玉钥也一并不见了,据宫女说,她晚上睡不着,又听说我在宴席上喝醉了酒,于是就带了自制的解酒药,抱着薇儿过来看我,麟儿自幼与她亲近,非要一起跟过来,这本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哪想到……哪想到……”
后面的故事已经大体了解,见他满是自责悔恨的神情,秦惊羽长叹一声,安慰道:“当年之事也怪不得谁,只能说是世事无常,造物弄人,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国主就不要再自责了。”
轩辕敖木然点头,仿佛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眼光慢慢转过来,待看到李一舟手中的鸾凤玉钥,忽然眼眸一亮,目光炯炯道:“这些年来我从未放弃过寻她,她却对我避之不及,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都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竟有契机出现!”
秦惊羽会过意来,知道他所说的契机,就是宁王后为轩辕清薇亲选夫婿之事,不由拍手笑道:“是了,这回宁王后大大方方留下音讯,说不定正是心有悔意,如此看来,此事尚有转圜余地,国主可一定要好生把握,别再让你的王后跑了!”
轩辕敖听得一改方才颓态,眼放光彩道:“所以殿下一定要帮我这个忙,让我夫妻团圆,事成之后,我定有重谢!”
“国主太客气,东阳大夏一衣带水,世代友好,为国主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只是……”想到那身在黑龙帮的程十三,不禁暗地一叹,若是再行折返,又将打扰他平静的新生活,这却是她所不愿,再说,她也不能保证那性情乖张的宁王后就会乖乖等在原地。
“只是什么?”轩辕敖见她面露难色,不由问道。
秦惊羽摇摇头,若是可以,她还真想帮这个忙,拉拢盟友,积聚实力,为将来大业奠定基础,但想到要再次踏进黑龙帮,又是满心踌躇,犹疑不定。
心思转动,她默了一会,忽然转忧为喜,笑呵呵道:“要想王后回来,也不是不行,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也不需要前往黑龙帮,只需留在沁城稍作安排,王后就会自动回来。不过国主须得对我言听计从,我怎么说,国主就怎么做,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轩辕敖闻言大喜过望,当即表态:“一切由殿下做主,我只管服从,绝不插手。”
秦惊羽笑了笑,朝他招了招手,令其附耳过来,嘀咕一阵,轩辕敖先是一惊,继而迟疑:“真要这样?”
“对,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再说了,国主难道不想知道,这些年来王后对国主又是怎样的心思,是爱恨交织,还是无动于衷……”秦惊羽见他眸光闪烁,显然内心已被触动,索性再加一把火,加点催化剂,“那****在黑龙帮,无意间恍见宁王后鬓边好似有缕白发,唉,可怜未老头先白,国主与王后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继续耽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