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等呗。”秦惊羽抚额,头疼不已,带着个奶娃娃还怎么赶路?毕竟是南越皇帝萧远山的嫡长孙,未来的世子,要是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了得!
听他哭得凄惨,又眼见雷牧歌的动作比那黑衣首领也好不了多少,秦惊羽想起远在大夏皇宫的秦元熙,只觉得心头微软,也没多想,伸手接了过来:“我来抱吧,我好歹带过元熙,比你更熟悉小孩子。”
说也奇怪,不知是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还是感觉到那不同男子的温软胸怀,那孩儿哭声渐渐小了,被她低低哄了几句,小嘴一抿,竟然破涕为笑。
“还是你厉害,竟把他逗笑了!”雷牧歌笑道。
“那是当然。”秦惊羽话音刚落,却见萧景辰嘴巴扁了下,又呜呜哭了起来,查看了下裹在襁褓中的衣裤,微微皱眉,“怕是真的饿了。”
雷牧歌环顾四周,见前方就有一户人家,嘱她在原地等候,自己大步而去,没过一会从院门出来,手里已是端着只冒着热气的瓷碗。
“这是什么?”秦惊羽见那碗里似粥非粥,闻着有股细细的甜香,不由问道。
“是人家自己舂的米糕,用开水调散了,还加了点白蜜,说是这么大的小孩子最爱吃。”
秦惊羽点点头,找个石墩让雷牧歌抱着萧景辰坐下,自己一勺一勺小心喂食,那孩儿当真饿了,没一会就吃了小半碗,打个哈欠,眼皮耷拉着,看来是困了。
等雷牧歌将碗勺洗净归还,两人又等了一会,没等来那黑衣首领,眼看天色不早,只得抱着萧景辰回去众人落脚的客栈,这么悠悠荡荡,没走几步,萧景辰就躺在她臂弯里已经睡着了。
从码头到客栈也就两条街的距离,两人漫步而行,进店上楼,推门而入。
李一舟被勒令留在驻地休养,正仰躺在床,百无聊赖,见她抱着个孩儿回来,腾的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不是吧,就出去半天,孩子都生出来了?!”
雷牧歌关上房门,过去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拳,哈哈大笑:“谢你吉言,日后殿下跟我若是有了孩子,认你做干爹!”
“不是你的?”李一舟凑过去左瞧右看。
“当然不是!”秦惊羽懒得理他,将熟睡的孩子放在软榻上,解开襁褓,将那小手小脚放回来透透气,又拉了薄被过来轻轻盖上。
这些都是以前在明华宫做惯了的,此时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却把那房中两人看得个心驰神往,眼中哪里还有什么少年皇子,完全就是位贤妻良母的高大形象!
“看什么看,眼珠子都不动了,喜欢孩子,就自己生去吧!”秦惊羽站在跟前,巴掌拍得啪啪作响,两人这才回神。
“我才不喜欢小孩呢,动不动就哭,还得伺候他拉屎撒尿,麻烦死了!”李一舟捏了捏那孩子的小脸,忽然认了出来,“咦,这个孩子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这不就是萧焰那个宝贝儿子吗?”
秦惊羽轻哼一声,没有否认:“随随便便就丢给别人,也没见他有多宝贝。”
李一舟眼睛亮了亮道:“你们把他儿子绑架了?”
雷牧歌摇头解释道:“当然不是,是他的手下硬塞给我们的。”
李一舟显然不信,想了想,兴奋道:“对了,我前一阵研制了一种新型毒药,无色无味,十分隐秘……要不要在他身上试试?”
秦惊羽着实无语:“你当我们是谁?七三一部队?”虽然她对萧冥恨之入骨,对萧氏全家都没甚好感,但是要用这种卑劣手段去对付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她自认道行不够,只有萧冥那灭绝人性的疯子才做得出来!
“七三一部队?这是哪国的军队?”雷牧歌皱眉低喃,对于这些时不时蹦出来的新名词,实在有些头大。
李一舟倒不在意,嘿嘿一笑,瞥了眼雷牧歌,忽道,“不过殿下,那萧焰把这么小的孩子交到你手里,对你也真够放心的,难道就不怕你虐待他儿子?对你的性子就掐算得这么准?”如愿见得某人眉头拢起,脸上简直笑开了花,这小子,最近春风得意,老是在自己面前耍威风,这会也该被挫挫锐气了。
雷牧歌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那个人对她那么放心,相反,她潜意识里对其又何尝不是如此?危机重重,不可轻敌!
秦惊羽哪里知道这两人的心思,托着腮坐在桌前,看着榻上熟睡的婴孩,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成了个专职保姆了!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才见那对主仆一前一后进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物事。
“睡了?”萧焰往榻上淡淡扫过一眼,转过头来看她,温文含笑,“辛苦你了。”
“没事,举手之劳。”秦惊羽摆摆手,指着软榻道,“赶紧抱回去吧。”
萧焰点头,手却没有动,倒是那黑衣首领走上前来抱起孩子。
“对了,天气转凉,准备了些衣物,你看看喜欢不?”萧焰说着,将手中包袱放在桌上。
秦惊羽看也不看,冷淡道:“我有衣服的,萧二殿下不必挂心,拿回去自己用吧。”
萧焰解开包袱,一样一样取出来,笑道:“都是按照你的尺寸购置的,我也穿不了。”
雷牧歌看着他的动作,什么毡帽,披风,裘袍,中衣,长裤,全是男子衣物,布料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翻到最后,就连内衫都有,一时俊脸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李一舟见状,低哼一声道:“萧二殿下也太偏心了,大家总算是相识一场,我和雷却连张帕子都没有,如此厚此薄彼,着实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