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葫芦谷,是通向南越内陆的唯一捷径,如若改道而行,数十万大军就必须穿过这南疆十万大山,进入到莽莽原始森林,其中危险艰辛,不会比葫芦谷少多少!
难道,一座小小的山谷,就要阻住她挥师南进的步伐?
马蹄声声,众骑飞驰出谷,远远就见两人施展轻身功夫迎面奔来,是雷牧歌与魅影!
“陛下,没事吧?”雷牧歌奔到马下,着急发问。
魅影没有说话,望向她的一双眼却也充满了担忧与焦虑。
秦惊羽失神摇头:“我没事……”
滑下马背,但见银翼正在清点人数,此番进谷五十骑,损失了八匹战马,重伤两人,轻伤十余人,要不是他们退得快,只怕伤损远不止这些!
萧冥,他果然是有备而来!
“都怪我,太轻敌了……”她懊悔自责,之前被寒关与风离两役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加之三国联盟,实力大增,竟以为会一路凯歌,所向披靡……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陛下莫要自责,怪只能怪那萧冥诡计多端,暗设陷阱……”
雷牧歌话没说完,就听得背后一声冷笑:“不是说兵不厌诈吗,凭什么要将过错怪在我们大皇子头上?”
秦惊羽瞥了那少年一眼,突然想起一人来,福至心灵,脱口道:“于承祖,你不是心心念念想着你爹的尸骸吗?”
于承祖冷不防她突出此言,愣了下,才恨声道:“是又怎样!”
秦惊羽将此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不觉冷笑道:“很巧,我方才看到了大活人,就在你那大皇子身边,活生生的于靖将军!”
于承祖跳了起来:“你吃了败仗就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谎言的!”
“信不信由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到底是谁在挑拨离间!”秦惊羽懒得理他,转头朝银翼叮嘱两句,又唤来李一舟负责诸骑的疗伤事宜,自己蹙眉朝主帐走去。
在帐中坐了一会,就见雷牧歌进来,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秦惊羽托着腮,保持着之前沉思的姿势:“我在想,萧冥料定我们除了进谷之外,不会另觅道路,他所有的兵力都守在葫芦谷,后防必定空虚。”
雷牧歌听得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想绕道而行,从群山穿过去?”
秦惊羽摇了摇头:“舍近求远,不是我的风格,我是在想,能不能找到……第三条路?”
雷牧歌沉默一阵,叹道:“老师从未提过,地图上也找不到。”
“地图上没有,不见得实际就没有,如果我们能找到新的路径,派出精兵绕到萧冥后方,实施偷袭,就能扭转战局……”否则,就只能在葫芦谷中,与萧冥血战到底了!
只是,这横贯大山南北的通道,到底有没有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夜不能寐,辗转难眠。
到第二日开始,接连三天,雷牧歌又组织了数次进攻,都被那谷中瘴气与陌刀阵所迫,为避免伤亡加剧,不得不一次次率众撤退。
看来,萧冥已经深谙谷中形势,甚至能利用瘴气为己所用!
敌暗我明,却如瓮中之鳖,毫无招架之力!
回回升帐议事,又回回无有对策。
这一仗,到底该怎么打才好?
这日清晨,带着深沉的倦意走出帐篷,正与雷牧歌说话,忽见银翼带着一人匆匆而来,走到跟前,那人扑通一声拜倒:“主子!”
秦惊羽一见之下,又惊又喜,竟是之前派驻去往南越的影士之一,这是当初暗夜门创建之初的元老,绝对信得过。
“快起来,进帐说话!”
那名影士跟着她进了帐,在她眼神示意下,压低声音,急道:“属下得知主子进攻南越,想来必从葫芦谷经过,特地前来报讯!”
“快说,是什么事?”
“属下听说这葫芦谷瘴气作祟,不宜通行,而这山中另有一条捷径,极为隐秘,并不为世人所知。”
“真的?”秦惊羽按住心中狂喜,问道。
“属下不敢有瞒主子,这是属下在这里的相好所说,此是她幼时亲身经历,她对属下倾心仰慕,私定终身,绝对不会有所欺骗。”那名影士说得坦然笃定。
“很好,她愿意来给我们带路吗?”秦惊羽问道。
那名影士脸红了红,低声道:“她刚有了身孕,反应有点大,大夫说不能长途奔波,不过她已经跟属下详细说过这捷径相关事项,还画了图出来。”
雷牧歌在旁看着那简陋的图样,狐疑道:“万一她记错了呢?儿时记忆,难免会有偏差。”
那名影士急道:“她对我诅咒发誓,绝对是亲身经历的一段奇遇,不会有半句假话。”
秦惊羽长吁一口气:“胜从险中生,在当前形势下,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这条路存在与否,都必须死马当做活马医,无论如何,总比守在这里坐以待毙得强!”想起萧冥在山岭上狂妄的冷笑,她眼睛微眯,咬牙道,“如上天佑护,真的被我找到通道——”
那么,待她带领队伍成功踏出之日,就是萧冥的……死期!